眼見傅老爺子要起,傅時奕連忙上前將他按住,並道:“爺爺,你先躺著休息會。”
傅老爺子卻搖了搖頭,雖然聲音很輕,但十分確定:“其實我這老骨頭多半是躺出病來的,你別管我,讓我坐一會。”
說著他想手推開傅時奕,但因虛弱竟使不上氣來,等傅時奕終於將他扶坐起來,傅老爺子不啞然苦笑起來。
“老了老了真沒用了,想坐起來都要人扶起來才行。”
就連最後一聲深歎都沒聽到他的氣息似的,無聲無息,隻見他臉上無可奈何又十分不甘心的笑意,直看得傅時奕心裏也不是滋味。
於是他坐床沿邊,低沉著聲音安老爺子:“爺爺,你就是想太多了,本來答應讓你留在國外,就是不想讓你再去管那些七八槽的事,但偏偏你就不聽,你說心裏裝了那麽多事,哪還能放鬆心?而醫生也一再叮囑說你隻要靜心休養況就會變好了,你呢,有把醫生的話放在心上嗎?”
麵對傅時奕字字句句帶著埋怨的話,傅老爺子心角漸漸有些意,但活了這麽大歲數,他什麽沒經曆過,自然不會聽傅時奕的忽悠。
但傅時奕有一句話中了他,沒錯他就是放不下,就算遠在國外,就算傅時奕已經強自斷掉了一些沒必要的聯係,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傅老爺子總會有自己的方法得到消息。
因此就算傅時奕沒有跟他報道過國發生過的事,甚至M國公司裏的事,傅老爺子就算不能第一時間知道,但最後他總會知道的。
這一點從一直讓傅時奕頭疼不以,但見老爺子一向固執,他想若自己真的強製地封鎖他所有的消息,可能最後會適得其反,左思右想之後,傅時奕還是決定裝作沒發現。
而今天傅時奕出門沒多久就遇見傅鉞的事,最後還親手將他抓起來了,他想多半老爺子是收麽風,一時氣不過就出現狀況了。
傅時奕一邊想著要清查邊的人,到底是誰向老爺子通風報信了?然後又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置傅鉞。
他抬眼,見老爺子也正在盯著自己,不由抿了抿,看來老爺子也是等著他的回應似的。
傅時奕沉了起來,心裏知道到這個份上了,實在沒辦法再裝作不知道,隻好緩緩地開口。
“爺爺,傅鉞我抓起來了,你說該如何置他呢?”
果然就見傅老爺子神瞬間落漠起來,甚至帶著深深的慚愧看了傅時奕一眼,再開口時聲音暗啞得差點讓人聽不清。
“時奕啊,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因為我當初太心了,這孽障也不會渾到今天到給你惹麻煩。”
“爺爺,這明明是他自己的錯,你不要什麽事都往自己上攬,我看著也會心疼的。”
聞言,傅老爺子的眼睛更加通紅起來,他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傅時奕放在床沿的手,一時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傅時奕瞅著他的臉,知道他此時心比較激,於是將聲音放得更輕一起,免得被自己的語氣嚇到此時老人家脆弱的心。
“其實這條路他是自己做出選擇的,就算最後等待他的後果如何,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爺爺你無需疚,安心養病,盡早讓我接你回國,以後你就不會總說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無聊了。”
“欸,對了,我是真的不想待在這裏,國多好啊。”
果斷最了解老爺子的人還是傅時奕,三言兩語就將老爺子的心更深的勾起來了,瞬間讓他又覺得這日子有了盼頭。
看著老爺子瞬間亮起來的眼神,傅時奕鬆了口氣,同時心裏也有些堵,但他向來不形於,所以沒讓老爺子看出端倪。
“爺爺,你休息吧,我跟蘇薔哪也不去了,等你醒來就一起吃晚飯,除夕團圓飯。”
這話終於瞬間了傅老爺子,沒有出聲反駁他,隻是無聲地點了點頭,但眼裏溢滿了期待。
蘇薔坐在後花園的一棵樹下,有些無聊地看著緩緩飄落下來的枯葉,然後手撿起地上一片,在指間轉著,真的有夠無聊的。
傅時奕遠遠走過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放緩了腳步,邊欣著冬日裏人倚在樹下的風景,突然有些慨,這大抵就是那種歲月靜好的覺。
蘇薔聽到腳步聲,尋聲看過去,毫無防備地撞進了那雙深邃的黑眸裏,不由地愣了下,然後丟開了手裏的葉子,卻懶得起來,反而抬起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樹幹上,悠哉悠哉地等著傅時奕走過來。
“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我還以為你在房裏休息。”
“出來氣罷了,對了爺爺怎麽樣?他沒事吧?”
隻見傅時奕搖了搖頭,提拉了下子,竟然也坐到邊,並且學著的樣子也靠在樹幹上。
聽他十分愜意地籲口氣,蘇薔扭過頭來掃了他一眼,然後擰起眉來:“其實你也該多休息些。”
可能看慣了傅時奕沉著冷靜,總是給人一種力充沛的樣子,偶然間見他臉上顯出疲憊,蘇薔才猛地會意過來,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總會有累著的那天。
隻是傅時奕平時藏得深,自然會讓人有種錯覺,覺得他總有使不完的力,無形中給人一種迫罷了。
但也正好這種特質讓傅時奕偽裝得更好,就像一層裹在他上的堅外殼,起了自我保護的作用。
蘇薔雖然年紀輕輕,但也算行走刀尖多年的老油條了,看人也雙眼也是十分的毒辣,隻一眼就看出了傅時奕滿裹著的無奈。
也是這個世界有誰真正能活得肆意自在,就算強大如傅時奕這樣的,也許會更多的羈絆在上,束手束腳的時候更多。
蘇薔又撿起了一張葉子,同樣在指間轉中,那雙烏黑的眸卻飛快地轉了下,最後像想起了什麽,於是出聲打破了這莫名的沉默。
“你在道格莊園實驗室裏拿到的那瓶藥拿去檢驗了沒?有什麽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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