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定下了在襄縣結婚，那麼一切就朝這個方向走了。

我原先想在襄縣買套房子，周邊有幾個別墅區就不錯，但梁小夢再次拒絕，說沒必要浪費錢，將來也未必在這里住，老槐樹街的那個房子就好的。

我跟說：“不用給我省錢，我也不缺這點錢。”

梁小夢“嘁”了一聲：“你的錢不是我的錢？我是想給自己省錢。再說，紅樓主人之前都說過了，在國外怎麼張狂都行，回到國還是低調一點……你都忘了？”

于是乎，房沒買，車沒購，但是彩禮沒給。

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強迫我把積蓄給轉了一半。

總之，一切準備就緒之后，我們便回到襄縣的老槐樹街，住進了那棟我從小長大的房子里。

定好婚期，給各路朋友發完消息，我倆也開始拾掇起自己的房子來。

我倆沒找別人幫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自己手搞嘛。

喜字、對聯、氣球、彩燈，該的都上，該掛的也都掛上，將整個小院弄得氣氛十足，時不時還用音箱放幾首應景的歌。

住在老槐樹街的人越來越了，但是也有二三十戶，都是老鄰居、老街坊，聽到靜以后紛紛來看，知道我要結婚都驚訝。

我就跟他們說：“到時候都來吃席，不用隨份子錢！”

眾人“轟”的一聲答應，眉開眼笑，紛紛說好。

不過其中一個大叔將我拽到門外，看了一眼還在院里忙活的梁小夢，低聲問道：“這姑娘有工作沒？”

我愣了下，說沒有啊！

大叔嘆了口氣：“長得倒是好看，可惜沒有工作！記得我以前給你介紹的那個二丫不？人家現在接了爸的班，在水泥廠工作了，一個月掙三千多哩！你啊，錯過一個好姑娘！”

我也嘆了口氣：“沒轍，都是命啊！”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很快就到了結婚的前一晚，院子里已經支起了大鍋飯，屋里還有各種小菜，左鄰右舍都能隨便來吃，開開心心、熱熱鬧鬧，像是過年一樣。

正和鄰居們嘮著嗑，一個人影突然走進院中，輕輕了一聲：“李虎！”

回頭一看，竟是王偉！

“王sir！”我一激，立刻站了起來，連忙拉了張椅子讓他坐下。

猶記得他當初來找我做線人，還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剛剛職不久，意氣風發、青春激昂，如今也奔三了，又做了大隊長，整個人看上去沉穩了許多。

他是穿著便來的，鄰居們基本都是底層，也不認識什麼公安局的大隊長，仍舊各自喝酒開心，沒人影響我倆說話。

我整了幾個小菜，又給王偉倒上了酒，頗有些容地說：“王sir，一晃好多年啦！”

知道他蘇醒后，我并沒有主聯系，主要生活已經完全沒有集，所以他能過來還是讓我意外的。

“前幾天辦案路過這里，依稀看到好像是你……所以今天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這些年你都干什麼去了？”顯而易見，柯玉書和秦俊杰并沒跟他提過我的事。

“也沒什麼，到做點小買賣……”我當然也不可能說，那些經歷沒必要告訴他。

“……應該也不太功吧？”王偉抬頭，看向四周。

小院雖然熱鬧，卻也呈現出擋不住的破敗。

“啊……糊口飯唄，什麼功不功的……”我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可惜當初我因公負傷，不然咱倆繼續合作的話……不敢說讓你大富大貴，起碼有個穩定收，在本地買個房子，也沒什麼問題！”王偉輕輕地嘆著氣，目中滿是憾。

這時我才發現，剛剛奔三的他，眼角竟然有了一些皺紋，顯然是平常的工作太忙碌了。

“沒關系啊！現在也好的，不愁吃不愁穿的……”我咧笑了。

“李虎，還有興趣跟我合作不？”王偉突然問道。

“啊？”我一愣。

王偉看看左右，低聲說道：“襄縣最近出了個大流氓，名樊浩，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盯他好久了，可惜一直沒有證據……最近他事業干大了，正在招兵買馬，你是兩勞釋放人員，去投奔他肯定沒有問題！我現在是大隊長了，能申請到更多的資金！真的，你跟我干，月收過萬穩穩的，養活你這個小家是輕輕松松！”

我沒說話。

說實話，有點無語。

覺生活是個圈，怎麼兜兜轉轉又繞回來了？

“我知道，你快結婚了，過來說這個不合適……但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著急，等結完婚，再回復我也可以！”王偉很認真地看著我：“真能賺不的錢！”

“……先喝酒，喝酒！”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端起酒杯。

見我沒什麼興趣，王偉也不再多，跟我喝起酒來。

酒至酣，王偉說了不以前的事，我倆一起斗洪衛軍、斗葉正，期間的種種兇險，講來仿佛就在昨天。

中途，我去上了個廁所，順便打了個一個電話。

再回來，又和王偉繼續喝酒。

約莫半個多小時后，我的手機突然響起。

“哎——”我接起來。

等到掛斷電話，我便對王偉說：“王sir，你來一下！”

“……去哪？”王偉有點發蒙。

“來嘛！”我拽著他，一起出了門。

夜晚的老槐樹街無比安靜，就連路燈都沒幾盞，巷子的拐角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

我倆奔過去一看，就見地上放著一口麻袋，還有鮮從中滲了出來。

王偉吃了一驚，立刻解開麻袋，就見里面綁著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鼻青臉腫、滿是，看到我們以后立刻喊了起來：“王sir，我招了，我都招了……”

這人，就是樊浩。

王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接著緩緩轉頭看向了我。

而我，則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

等到公安局的刑警過來，將樊浩帶回去做筆錄后，王偉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默默地點了支煙，問道：“李虎，你現在是干什麼的？”

我還是笑：“王sir，不用管我是干什麼的……以后再想抓誰，又沒證據的話，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王偉沒有說話，面復雜地著煙。

“放心吧，沒走歪路，柯先生和秦局可以幫我作證！”我仍笑呵呵的。

“……我相信你！”王偉凝重地點點頭。

“踏踏踏——”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個臉上戴著孫悟空面的小男孩突然朝這邊奔來，看形也就四五歲的樣子，手里還拎著一子，“颼颼颼”地朝我劈了過來。

“小東，你干什麼！”

我還納悶這是誰家的熊孩子，王偉已經喝了一句，接著手去奪那男孩手里的子。

“爸爸，我幫你抓壞人！”小男孩左躲右閃，試圖躲避王偉的抓捕。

我立刻明白了，原來這就是王偉的兒子。

竟然已經這麼大了！

（明天大結局，謝大家近一年來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