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泓在轉的時候就收回了視線，站在原地沒有。

“二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季云婉搖頭：“沒事，就是來看看王爺。以前王爺每次回京，過不了幾日就會到我們府上來見姐姐，這次久久未來，我猜……以后你大概也不會來了，所以代姐姐來看看你。”

提起季云舒，魏泓冷漠的神和幾分。

季云婉垂眸繼續道：“若是姐姐還活著，一定也會來見王爺的。”

魏泓搖頭：“若活著，我早就來了，自會去見，又怎會讓等？”

以往每次回京，魏泓說是來探季淮安，其實都是借故來見季云舒。

但現在，再也見不到了。

他說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道：“二小姐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告辭了。”

季云婉聞言退到路邊，福施禮。

“沒有了，我只是代姐姐來完的心愿，希王爺今后平安康泰，萬事順遂，如此……姐姐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魏泓沉默片刻，微微頷首，抬腳走了。

季云婉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未，直到那背影徹底消失，才低聲喃喃。

“他不再我二妹了，也沒有給我準備禮……”

盤香見臉不好，忙道：“王爺這也是為了咱們季家，為了二小姐您好。您之前不是也說了嗎，出了賜婚那檔子事，他八是要和咱們季家撇清關系了。”

既然早就想通了這點，那心里就該有些準備才是。

可話雖如此，親眼見到他冷漠如陌生人般的模樣，季云婉心中還是覺得憋悶。

轉與盤香一起往回走，走出沒幾步就遇到迎面而來的下人。

下人是季淮安派來的，急匆匆走到他們面前，看了兩人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去。

“二小姐，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說話時氣息不大平穩，額頭還帶著一層薄汗，可見來的很急。

季云婉沒說話點點頭往季淮安的書房走去，盤香跟在后，神張。

怎麼辦啊？一定是小姐來見王爺的事被發現了！

跟小姐說了于理不合，勸不要來，小姐不聽，偏要來！現在好了，也要跟著罰了！

果然，季云婉一進房門，一只茶杯便砸碎在腳下。

季淮安聽說自作主張去見了秦王就已經很生氣了，眼下見竟還打扮了姐姐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來，向來沒有罵過兒的人不等房門關上便已怒罵出聲，連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為什麼要去見秦王？還打扮你姐姐的模樣！你想做什麼？上去給人做妾嗎？我們季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他是有過要讓小兒代替大兒嫁給秦王，與秦王繼續結親的念頭，但前提是秦王未婚，沒有王妃！

如今先帝已經給秦王指了婚，定下王妃人選，他們季家世代為，書香門第，又怎麼能讓兒去給人做妾？

季云婉看了看腳邊的杯盞，對站在后瑟瑟發抖的丫鬟道：“盤香，出去，把門帶上。”

盤香抬頭，看了看，又看了看季淮安，見老爺只是氣沖沖地瞪著二小姐，并未反對，趕忙小啄米似的點頭，迅速退出去把門帶上了。

房門關上，將父倆的影都隔絕開來，這才靠到門邊，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

秦王翌日便要離京，是夜，姚府毫沒有嫁的喜慶氣息，只余離別的傷痛。

姚鈺芝強歡笑的與兒一同吃了晚飯，然后便回房歇著了，可是直至夜深，他也沒有睡著。

他想象過無數次自己給兒送嫁的形，但無論哪一種，都不是現在這樣。

管家再一次走了進來，他以為他又是來勸自己休息的，正要說不用管他，就見他急步走到自己面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姚鈺芝一驚，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去找裳鞋。

穿時候又怕來人久等，趿拉著鞋子胡的將服披上就往外走，邊走邊整理，管家在前面提著燈，他跟在后一路走到前院，遠遠便看到一人站在廊下的影里。

那人披斗篷，頭戴兜帽，幾乎將整張臉都擋住了，直到見他走了過來，才將兜帽摘下，出被遮擋的面容。

姚鈺芝整理了一路，走到這里時鬢發卻仍舊有些散，不似平日里梳的整整齊齊一不茍。

但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他快步走到那人跟前，起擺便要跪下去，同時口中喊道：“陛下。”

不待他膝蓋著地，魏弛便已從影中站了出來，手將他扶住：“太傅不必多禮。”

姚鈺芝被他扶著沒能跪下去，略一停頓后抬起了頭。

“陛下深夜造訪，不知……”

“太傅，”魏弛打斷，“您知道朕想要做什麼，朕也知道這于理不合，但是……過了今日，朕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所以……朕明知不妥，還是來了，還太傅全。”

說著躬對姚鈺芝施了一禮。

姚鈺芝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如今他的兒已經被許配給秦王，雖然他心中對這門親事不滿意，也不喜秦王這個婿，卻也沒有背著秦王讓自己的兒和陛下來往的道理。

何況那日先帝賜婚時，陛下一句話都沒有說，顯然是事先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