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說道。
“也不算一無所獲,”魏弛道,“最起碼確定了一點,舒寧之前說的沒錯,朕的十四叔……對這門親事并非那麼不滿。相反,他很在意。”
不然不會一聽說王妃出事便急著趕回去,甚至不管不顧殺了三個武將。
如果這點是真的,那麼當初季云婉所說的清心里還掛念著他,應該也是真的。
不喜歡十四叔,任憑十四叔對再好也不屑多看他一眼,甚至想要跟他分院而局。
魏弛想到這些,看著那封信也覺得沒有那麼不順眼了,卻不知姚清其實是自己從趙伍等人手上逃走的,南燕不想讓他知道是他們疏忽大意把人又弄丟了,這才說是被秦王帶人劫了回去。
他指尖在那封信上輕點了幾下,道:“經此一事,十四叔必然更提防朕,若不趁這次機會除掉他,以后只怕更難得手……”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拖了。
他跟十四叔之間必有一戰,與其以后再尋找機會,不如借助這次南燕大金之。
廊下的燈籠被吹得左搖右晃,房中的人在謀著一場涉及三國的巨大謀,大梁的百年安定就此打破。
……
魏泓在倉城并未停留太久,就馬不停蹄地去了邊關。
有他親赴戰場,又有姚清坐鎮城中,這座繁華的城鎮在短暫的冷清之后又迅速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大家都以為,只要他回來了,這場戰事應該很快就能結束才對,但魏泓并沒有這麼樂觀,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叮囑崔顥讓朔州各地增強戒備,嚴加防范。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對的,大金軍隊在他抵達戰場之后雖然短暫的安靜了一段時間,沒有發攻擊,但很快便又卷土重來,且聚集的兵馬比之前更多。
“看來陛下是打算借此機會徹底除掉王爺了。”
崔顥在帳中皺眉說道。
魏泓冷笑一聲:“且隨他去,以為籠絡了大金幫他出兵就能扳倒我了嗎?白日做夢!”
上川乃國之邊境,真有什麼閃失的話就算朔州其他地方來馳援也是合理的,魏弛作為皇帝不好責罰。
有整個朔州的兵馬在手,再加上他這些年一直加固城防,各地兵馬糧草充足,防工事也都完備,大金想從這里攻破他們癡人說夢。
除非魏弛能夠像之前那樣讓南燕和大金一起配合他,而且是實打實的配合,真刀真槍的出戰,否則單憑大金是絕不可能從他這里討到便宜的。
但現在既然連城還活著,且已經打算回到南燕,那麼南燕很快就會重回他的掌控,不會再任由那位燕帝和幾個皇子拿著他的兵馬胡來。
沒有了南燕從旁協助,魏弛自己又不可能明目張膽地背上叛國之名與大金一起對他發兵,朔州兵馬應付大金綽綽有余。
畢竟大金也不可能真的為了攻打上川就拼盡舉國之力,把全部兵馬都調到這里來。
崔顥點頭,又道:“既然南燕那邊暫時安定了,不如把子義和其他靖遠軍的兄弟們調回來吧,留在那里也是浪費。”
朝廷本就不是守不住蘅水,而是故意做出弱勢引王爺前去而已。
如今他們的計謀已然落敗,靖遠軍也已經在那里鎮守了一段時間,做足了樣子,此刻撤回說得過去。
魏泓想了想,微微頷首,讓他傳令去了。
……
會州某地的一座莊子里,本應回到南燕的連城坐在房中烤著炭火,聽下人給他報告最新的消息。
“大梁的這位皇帝真是有趣,屁還沒做熱就想扳倒他的皇叔,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他爹當初一輩子都沒能做到的事,他以為自己登基兩年隨隨便便就能做到了嗎?”
下人在旁轉了轉眼珠,說道:“公子,大梁先帝在位總共也沒幾年,算不得一輩子都沒能做到。”
高宗在世時偏寵秦王,當時為太子的魏灃雖可上朝聽政,甚至幫高宗打理了一些政務,但論起對秦王的置,他是半點權利沒有的。
直到他登基,他才算是真正掌握實權,可以想方設法地置他看不順眼的兄弟們了。
而且那時的他比現在這位皇帝還心急,才剛剛坐上皇位就對秦王了手。
結果沒得手不說,還惹了一腥,從此被秦王記恨上了,又花了幾年才認清自己拿秦王確實無可奈何的事實,漸漸安分下來,不再輕易去招惹他,甚至死前還不忘給自己的兒子鋪路,讓秦王娶了姚鈺芝的兒。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秦王不僅沒有如他所愿苛待姚清,引姚鈺芝不滿,如今還將那王妃寶貝的什麼似的,連去青樓都帶著,就差直接栓腰帶上了。
連城撇撇:“命短也是一輩子啊!誰讓他自己沉迷煉丹的?活該!”
下人笑著應了聲是,不再多言。
連城烤著火發了會呆,不知在思索什麼。
直到天漸暗,在厚重云層下的太被黑暗吞噬了最后一分芒,他才忽然出聲,自言自語般地問道:“你說……一個蠢皇帝和一個明能干的王爺比起來,還是前面那個更好對付吧?”
下人一怔,從他這話里聽出一不同尋常的意味,沒敢像平日那樣隨便搭話。
從公子與王爺分別后沒有直接回南燕,而是住到了這里,他們就覺得他可能是有些別的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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