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小退開兩步,晨風走進書堂,掃了一眼書案上翻開的中庸一眼,拱手行禮道:“見過世子,我們家大人有請。”
傅修圓聞聲站起,雙手握著走出兩步又停下回問道:“晨風侍衛,我想問一下,先生可是要考校我近日所學?”
“卑職不知,世子去了自然就知曉了。”晨風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修圓點點頭,不再多問,跟著晨風一起到了謝珩住的地方。
“世子請。”晨風站在臥室門口。
傅修圓進屋先聞到了濃烈的藥味兒,眸轉了轉低下頭走上前,雙手疊行禮,“修圓拜見先生。”
謝珩趴在床上,“世子免禮。給你的中庸近日看得如何?”
“回先生的話,有……有在看。”傅修圓結結,連頭也不敢抬,莫名的著心虛,“勉強記住了一些。”
謝珩微微皺眉,“記住了哪些,說來聽聽。”
“天命之謂,率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恐懼乎……乎……乎其所不聞。”傅修圓的著袍子的一角,背書的聲音越來越低。
謝珩見他都快將袍子的一角擰麻花了,眉頭皺得越發厲害,“後麵呢?”
傅修圓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莫見乎,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育焉。”謝珩控製著語調,“七日,這樣一段話世子都未曾背下來,那便更不用說理解了。”
明明阿魚在那般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傅修圓作為蒙北王府的世子卻這般渾渾度日。
如此這般下去,別說讓他幫阿魚一起為蒙北王府鳴冤翻案,便是不拖阿魚的後已經算是好的了。
謝珩想著,眸冷沉了幾分,“世子這是想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嗎?”
“自然不是!”傅修圓抬頭反駁了一句,對上謝珩冷沉的眸又迅速低下頭,“先生,我是覺得我又不考功名,背誦這些用也不大。”
“讀書從不是無用之事。”謝珩沉聲道:“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世子可明白何解?”
傅修圓搖頭。
“你想博學多才,便要對學問詳細地詢問,徹底搞懂,要慎重地思考,要明白地辨別,要切實地力行。不僅讀書如此,做人亦當如此。”謝珩緩了語氣,“世子,你應當也清楚你如今的境,如若你自己不求上進,那誰也幫不了你。”
“先生所言修圓明白了,隻是先生既提到了修圓如今的境,那修圓想請問先生,修圓如今這般境,追求上進當真好嗎?”傅修圓抬頭,八歲稚子的眸已經不見了曾經的稚和純澈。
謝珩看著傅修圓此時的目,眸變了變,沉思了一瞬才道:“知與不知,單看世子想讓別人看到你的什麽。平庸或可活命,但隻有掌握主權之人才能改變命運。”
傅修圓一怔,垂下眼簾擋住了眸中緒。
晨風在門口道:“夫人,傅姑娘。”
傅修圓的形一僵,差點沒忍住轉頭去看臥室的門口。
謝夫人往屋裏看了一眼,“三郎再考校世子嗎?”
晨風此時哪裏還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何突然要考校世子功課的原因了,笑笑道:“應當考校完了,夫人,傅姑娘,裏麵請。”
傅青魚眼中的神也變了變,不過轉瞬已經遮掩過去。
沒想到今夜竟然能在此見到圓圓。
謝夫人領著傅青魚進了臥室,對傅修圓微微頷首,傅修圓轉行禮,“見過夫人。”
謝夫人笑笑,“三郎,我將阿魚帶來了,那你們說話。”
“阿魚,我去外間等你。”
“好。”傅青魚點頭。
謝夫人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微笑問道:“世子不若與我一同出去?”
傅修圓才見到姐姐,自然不想走,但他此時沒有適當的理由留下。
傅修圓有些懊惱,卻也隻能應下,“是。”
“不急。”謝珩開口,“母親,我還要考校世子一些功課。”
“那好。”謝夫人點點頭,獨自出去了。
傅修圓心中一喜,不過還是乖乖巧巧的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去瞄他姐姐。
姐姐似乎又瘦了些呢?
傅青魚也控製著自己的緒,上前問道:“大人的傷勢如何了?”
“周太醫看過,並無大礙。”謝珩裝作不知的問道:“傅仵作怎的來了?”
“夫人謝我上次給的藥方,請我過來吃飯。”傅青魚見謝珩的臉比上午離開時好轉了不,總算安心了下來,又問道:“周太醫可有說要將養多久?”
“需得一段時間。”謝珩掃了傅修圓一眼,道:“你來的正好,我力不濟,不若你替我考校一番世子今日的功課?”
“我?”傅青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謝珩點頭,“怎麽?覺得自己不行?”
“當然不是。”傅青魚賭氣似的轉頭,終於可明正大的麵對圓圓。
傅青魚先拱手一禮,“見過世子。”
傅修圓著心頭的激,微微抬手,“姐姐不必多禮。”
謝珩挑眉。
傅修圓這聲姐姐倒是喊得自然,而且這般況下他喊阿魚姐姐,充其量也就是讓人覺得他還算懂禮客氣,並不會讓人往深了想這聲姐姐喊的有何不妥。
既全了他自己的真實心意,又會讓不知的人認為他不過是甜弱,連個仵作都怕不足為懼。
看來他先前覺得傅修圓懵懂無知膽小怯弱,怕是看錯了。
也是,堂堂蒙北王府世子,又有阿魚這般的姐姐,傅修圓怎可能真的是那等無知弱之輩。
小小年紀,如此懂得審時度勢韜養晦,竟是連他都被傅修圓給騙了。
若非今夜突然考校,加之阿魚前來,他怕是還不知要多久才能看穿傅修圓的偽裝。
傅青魚對傅修圓笑笑,問道:“不知世子近來學了什麽?”
“中庸。”傅修圓垂下眼簾,有些可憐的樣子,“不過先生說我學的不好。”
傅修圓這話是何意,他是在向阿魚告狀嗎?
謝珩差點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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