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晚,書令掌了燈進來,本是想催傅青魚,可進來見翻看的仔細,到的話又咽了回去,將手中的燈放到一旁無聲地退了出去。
謝珩在甲庫外的馬車中等了快兩個時辰,依舊未見傅青魚出來。
晨夕靠坐在馬車車轅上,瞌睡都已經等出來了,第無數次的頭看甲庫的大門,“大人,傅姐姐會不會已經回去了啊?”
謝珩很清楚,員的檔案不,查起來並不會那麽快。
“你在此等著,我進去看看。”
甲庫的書令自然認識謝珩,見他出現立刻起行禮,“謝小大人怎的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何急事?”
謝珩微微頷首,“大理寺今日可有人過來查案員檔案?”
“有的有的,此時還在裏麵呢。”書令反應過來謝珩是來尋人的,立刻轉領路,“謝小大人這邊請。”
謝珩跟著書令進了甲庫,書令也很懂事,隻將謝珩領到能看見傅青魚的地方便停下腳步,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傅青魚依舊低頭翻看著文檔,並未注意到這邊靜。
書令小聲說道:“勞謝小大人提醒那位姑娘一句,我們最遲還有一刻鍾便要落鎖了。”
“有勞。”謝珩道謝。
“謝大人請。”書令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又重新退了出去。
謝珩走上前,也並未喊傅青魚,俯拿了一個卷軸展開。
傅青魚抬頭,“大人?你的事辦完了嗎?”
“還有多沒看?”
“隻有這兩卷了。”傅青魚按著脖子扭了扭。
“我來看,你休息一會兒。”謝珩坐過去,傅青魚往旁邊挪了挪,將團分給他一半。
傅青魚遞給謝珩一個卷軸,自己打開了最後一卷,“甲庫是不是要落鎖了?”
“嗯。書令說最遲一刻鍾。”
傅青魚點頭,繼續看卷軸,“平白人留值,一會兒出去得給些銀錢請人吃茶才行。”
兩人分看卷軸,踩著甲庫落鎖的最後一會兒出了門。
“有勞書令了。”傅青魚塞過去一塊銀子,“裏麵的那些卷軸我也不知原本是放哪裏的,便隻疊好放在案桌之上,還要勞書令放回去一下。”
“姑娘客氣了,這本就是我職責之的事,這個還請姑娘收回去。”謝珩就站在一旁看著,書令自然不敢收這個銀子。
傅青魚反手將銀子重新塞回書令的掌心之中,小聲說:“這也是我們謝大人的意思。”
書令聞言這才收下銀子,對謝珩疊手一禮。
傅青魚和謝珩出來,晨夕趕忙從車轅上取下腳凳擺好,“傅姐姐,你可算出來了,我們……”
“咳!”謝珩輕輕的咳嗽一聲,晨夕到的話乖乖咽了回去。
謝珩微提袍擺踩著腳凳上了馬車,傅青魚跟著鑽進車廂,“大人方才為何打斷晨夕的話?”
謝珩取過車廂裏放的食盒,“知你查檔案定然沒時間吃飯,先吃些東西。”
傅青魚的肚子確實已經得咕咕了,食盒蓋子打開,飯菜的香味兒便從食盒裏飄了出來。
“花!”傅青魚取出食盒裏麵的木盤,打開荷葉便是一整隻還散發著熱氣的花。
謝珩遞來一張帕子,“淨手。”
“大人準備的真周到。”傅青魚用帕子了手,這才手撕下花的,“大人,第一口你先吃。”
謝珩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咽下後才道:“我今日陪老師用過晚飯了,你自己吃。”
“大人的老師?”傅青魚也沒客氣,開始自己吃晚飯,邊吃邊問,“以前怎的從未聽大人提起過,大人的老師是誰?”
“蘇修竹你可曾聽說過?”
“兩代帝師蘇修竹?”傅青魚意外。
“是。”謝珩頷首,“蘇家本也是中都豪門,乾元年間蘇家一對孿生姐妹一人嫁霍府為將軍夫人,一人嫁後宮為妃,加之老師為帝師,那時的蘇家風無量。”
“隻是後來連出意外,加之先皇去世,老師到牽連被罷,蘇家由此便漸漸式微沒落了。”
這些事傅青魚倒是聽說過一些。
蘇修竹原本是兩代帝師,不過到了乾元年間他教導的則是九皇子。再後來宮中傳出九皇子毒殺乾元帝行謀逆之事。
事敗,與九皇子有所牽連之人全數遭殃。
當時還隻是不寵皇子的開元帝由當今太後和雲相扶持,在一片混中登基為帝。
謝珩接著說:“祖父與老師是同一屆考生,關係很不錯,便求老師收我當了學生。”
“說起來,你若是頂著霍家二姑娘的名頭去見老師,還該老師一聲外祖父。”
“師父當初將書信和信送到我手中,讓我頂著霍家二姑娘的名頭來中都也是想著萬一我哪天出事,霍家或許能夠護我一二,同時也可幫我掩蓋一層份。”傅青魚將手中的骨頭扔到一旁,“這些都是無奈之舉,尚可以解釋。可若是我再帶著這個名頭去騙一個孤零零的老人家,那就說不過去了。”
“不過你若是願意去,老師定然也高興。”
傅青魚挑眉,“你與蘇老先生……”
謝珩抬眼看傅青魚,也略微挑眉,“稱呼。”
傅青魚抿一笑,順著他的意思改了稱呼,“你與老師提起我了?”
“也並非故意提起。”謝珩歎氣,“我今日去陪老師,老師突起了興致要畫畫,我便作陪。隻是腦中總想著你那時應當已經在甲庫翻看文檔一時,不由的便將此畫了下來。”
“老師看見後自是免不得一場打趣,便詢問了一些你我之間的事,我就撿著能說的說了一些哄哄他老人家開心。”
傅青魚聽到這裏便懂了。
親近的長輩一般都這樣,知道小輩有了心悅之人自是想見一見,一是確認一番兩人之間的關係,二是也幫著掌掌眼看看對方的品德行。
不管什麽時代,這個流程幾乎都得走一趟。
謝珩確實也想帶阿魚去見見老師,不過他也並未私自做決定答應老師一定將人帶過去。
“要去嗎?”謝珩詢問傅青魚的意見。
“等這個案子結束吧。”傅青魚想了想才道:“到時無事,我還可以燒幾個菜給老師嚐嚐。”
“行。”謝珩點頭,“那今日你在甲庫可有查到什麽線索?”
“還真查到一點。”傅青魚放下手中的骨頭,在旁邊的帕子上了手,才從袖籠中取出一張紙,“甲庫中的檔案不可隨意帶出,我便拓寫了一份。大人,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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