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魚喝了一口茶,謝珩看拓寫的東西。
“林博明曾幾次將唾手可得的政績讓給洪正,兩人即便是摯友,應當也做不到這份上吧?”
“我覺得奇怪,便看了洪正每次的升職記錄,兩相對比發現每次林博明給洪正的政績添磚加瓦時便是洪正即將升職的關鍵時刻。”
“確有此事。”謝珩疊起手中的紙,“先前朝堂之上還曾將此事引為談。”
“他們這是一步一步要將洪正推上戶部尚書之位。”傅青魚冷笑,“算盤打的響。”
戶部掌管戶籍財經,洪正背後的組織想將他推上戶部尚書之位的用意不言而喻。
想來若非蒙北一事牽扯甚大,洪正背後的組織也不可能斷尾求存,放棄他這麽一顆心安排的棋子。
傅青魚接著說:“我們先前便推測洪正是死於滅口。林家先有購買苦馬豆的家仆,後有馬場相邀設計殺人,再加上今日從甲庫中得來的線索,已經足夠證明林博明跟洪正背後的組織不了幹係。”
“但如今我們尚缺實質的證據,證明林家父子便是殺死洪正的兇手。”
“若是洪正能留下點他與林博明私下聯係的書信就好了。可惜我們找筆洗時已經差不多將洪府翻了個底朝天,若是當真有什麽書信定然也翻出來了。”
“不必著急。”謝珩安。
傅青魚歎氣,“皇上都下令隻給我們十天期限了,若是這十天之我們不能找到確鑿的證據證明林家父子就是兇手,案子就要移給刑部了。到時我們即便想繼續查,也名不正言不順了。”
“我們今日去了一趟林家,也算是間接打草。若草中有蛇,必然驚慌。隻要他驚慌,要麽亮起獠牙,要麽出尾。”謝珩很冷靜,“於我們而言,這都是突破口。”
“而且現在於我們而言還有另外一個契機。”
“什麽契機?”傅青魚立刻追問。
“再過六天便是林博明五十大壽,屆時林家必會大擺宴席。即使林博明父子如今對我們閉門不見,那一日他們也不得不見。”
傅青魚皺眉,“可若是到了林博明壽宴那天,我們依舊沒有找到實質的證據證明就是他們父子殺了洪正呢?”
“那到時我們便順勢而為,詐一詐林博明和林軒,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謝珩提議。
傅青魚琢磨了一番,覺得謝珩這個提議也不錯。
他們手上雖沒有實質的確鑿證據證明是林家父子設計殺了洪正,但就他們如今掌握的線索而言,已經足夠斷定林博明與洪正背後的組織有關。
以此來詐林博明,林博明本就做賊心虛,未必還能藏得住。
“那我這幾日再仔細想一想他們所用的殺人手法和兇。”傅青魚到現在依舊沒想通這個。
謝珩頷首,“明日我便拿了你畫的畫像讓晨風和晨暉潛林家將那小廝先抓了。林博明和林軒若是發現買苦馬豆的小廝不見了,必然會認為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屆時他們越慌,我們的機會越大。”
如今他們找不到確鑿的殺人證據,也就隻能如此了。
“大人,傅姐姐,到了。”馬車緩緩停下來。
傅青魚開馬車的車窗簾子看了一眼,馬車已經停在了家門口。
“大人,那我先回了。明日見。”
“明日不行。”謝珩拉住傅青魚的手,不讓下車。
傅青魚本已經起,聞言又坐了回去,“大人明日有其他差事?”
“皇上和太後要去碧棲宮踏青,點了一些員陪同隨行,我在其列。”謝珩著傅青魚的指尖,“一來一回最三日。”
碧棲宮在中都的西麵,出城後還得走幾十上百裏路才能抵達。
皇上和太後攜後宮嬪妃皇子以及大臣出行踏青,儀杖排場半分不能馬虎,這一來一回三日,時間都已經顯得倉促。
不過傅青魚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皇上和太後一並出行,那朝中事宜誰來主持?”
“太子。”謝珩垂著眼眸,濃的睫在馬車中的夜明珠亮下投出黑沉的影。
傅青魚挑眉,“太後和雲相竟同意了?”
“今日朝會,皇上借由一些事發作了兩名員,而這兩名員恰巧不巧正是雲家的簇擁。但皇上雖說發作了這兩名員,卻也隻是高高提起又輕輕放下,而後便提起了明日出行前往碧棲宮踏青一事,太後和雲相半句都未曾反對便同意。”
謝珩依舊著傅青魚的指尖,“我懷疑皇上手中可能握有雲家的什麽把柄,讓太後和雲相不得不暫時屈服。”
“那我大概知道是何把柄。”傅青魚握住謝珩來去的手指,“和樂縣主嫁雲家之事我有沒有與你說起過的原因?”
“嗯?”
“和樂縣主本就是作為皇上的眼線而嫁的雲家。在雲家這些年收集了不信息,我當初為驗時從的裏得到過一份名單,後來給了皇上。想來皇上現在便是利用這份名單在與太後和雲家打擂臺。”
“原來如此。”謝珩掀開眼簾看傅青魚,“當初驗得了這麽重要的東西你卻私藏起來,便那般不信任我?”
“你是世家子,從含著金湯勺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你的許多行為會不由己。”傅青魚如今回想,其實也說不上來自己那時到底是不信任謝珩多一些,還是不想牽連他的顧慮更多一些。
“不會。”謝珩分開傅青魚的手指與十指相扣,“不管是祖父祖母,還是父親母親,從小教導我們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們遵從己心。”
“那若是遵從己心而牽連到家族呢?家中親人的命安危便可不管了?”傅青魚嚴肅了神,“大人,若是有朝一日你當真麵臨這樣的選擇,我不希你背上一個背棄家人的名聲。”
“那你不怨嗎?”
傅青魚搖頭笑了,“我會理解你。就像我先前無數次想的一般,若你當真是蒙北一案的罪魁禍首,那我必然會殺了你為義父他們報仇。然後我再遵從己心,或是一輩子為你守墓盡心煎熬,或是一刀抹了脖子去黃泉路上陪你一起投胎。”
“總之,有許多東西是需得擺在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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