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前往碧棲宮踏青的聖駕回朝,太子帶領著留守中都的朝臣前往城門口迎駕。
傅青魚作為大理寺不上朝的小推和小仵作,自然不用去湊這個熱鬧。
到大理寺點了卯後,傅青魚去找薑範打算回稟一下昨日救駕的事宜,但薑範今日跟著太子出城迎接聖駕去了,傅青魚沒找到人,在大理寺轉了一圈,去了仵作房。
如今到了五月,太大的時候躺院子裏曬著已經有些曬人,陳老丈讓陳實將躺椅移到了廊簷下,正好廊簷旁邊還有一棵老樹,投下的影可以躲涼。
傅青魚走進仵作房的院子,陳老丈躺在躺椅上旱煙,陳實搬了一張案桌在旁邊一邊伺候著陳老丈的茶水,一邊照著陳老丈這些年記錄的手劄擺弄著一個小的木頭人模型。
陳實先看到傅青魚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木頭人,小聲提醒陳老丈,“師父,傅大人來了。”
陳老丈掀開眼皮,下意識的準備起,了一下又想到什麽,哼一聲重新坐了回去。
陳實行禮,“傅大人。”
“不用多禮。”傅青魚走上前,也不介意陳老丈躺著未起,將勘察箱放到腳邊,拉了旁邊的小板凳在陳老丈的躺椅邊坐下,“天氣熱起來了,洪正的不用再驗,可以放去冰室暫時保存著。”
陳老丈坐起來,“既然不用再驗,讓洪大人的家人來將領回去安葬不就好了。”
“是不用驗,但本就是證據,還得留著。”傅青魚沒說洪正的現在本沒人來領了,“你們找時間把挪去冰室。”
“好,我一會兒就去。”陳實點頭應下。
陳老丈了一口旱煙,瞪了陳實一眼,才有看傅青魚,“傅大人貴人事忙,現在也不專管仵作之事了,還來我們這個小小的仵作院有何貴幹啊?”
“這不是久沒見您老,特意來看看你。”
“嗬。”陳老丈冷哼一聲,顯然是在說你認為我會信嗎?
“好吧,確有一事想請教您老人家。”傅青魚道明來意,“您驗多年經驗厚,我想請問一下您可有遇到過以銀線割斷的案子?”
陳老丈一聽傅青魚竟然是來請教與驗有關的事,立馬就來了神,頗有些“沒想到吧,驗上你也有不如我之”的架勢。
傅青魚也不介意陳老丈的得意,隻等他的回答。
“銀線割斷人的脖子倒是未見過,但線割斷羊脖子的案子倒是經手過。”
陳老丈心中雖然得意,但說起案子之事也嚴肅了起來,“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個案子了,在一個村上有兩戶農家,有戶農家養了羊,總喜歡到另外一戶農家的地裏吃莊稼,涉過幾次奈何養羊的那戶人家是潑皮說不通,被吃了莊稼的這戶農家就弄了線綁在樹上,用狗嚇唬羊快速的往前跑,羊的脖子就被線給割斷了,不過倒是沒整個將羊頭割下來。”
“那你們當時是怎麽破的案呢?”
“線橫在那裏,一看就能看到啊。”陳老丈覺得傅青魚這個問題問的有點莫名其妙。
單純的銀線太,不足以割斷脖子。除非是經過特殊理的銀線,可是這個銀線如何經過特殊理才可以既能在白日裏幾乎半形在空中,又能割斷一個人的脖子呢?
“多謝。”傅青魚起便往外走。
陳老丈揚聲道:“你就隻問這麽多?不再多問問了?”
“你們記得將洪大人的放去冰室。”傅青魚頭也未回的擺了一下手,提著勘察箱快步出了仵作房,直接往大理寺外走。
晨暉和晨風本就站在仵作房外等著,見狀跟著一起往外走。
“晨暉,你準備的銀線呢?”
“卑職隨帶著的。”晨暉從袖籠中取出一圈纏繞著的銀線團。
“晨風,你去替我買一隻和一隻小羊帶去胡家馬場,花的銀子一並記著,等賞錢下來了我一起還你。”
晨風點頭,先一步走出辦事去了。
傅青魚帶著晨暉往前走,遇到了李福同,“傅大人,這是做什麽去?查案嗎?”
傅青魚點頭,李福同閑了兩天頗有點閑出病了,立刻道:“我帶幾個兄弟隨大人一起去。”
傅青魚想著布置現場確實也需要人手幫忙,便點頭同意了,“行,那一起走。”
“是!”李福同大聲應下,立刻轉頭點了手底下的幾個兄弟跟著傅青魚一起出發。
眾人到了胡家馬場,沒想到胡家三郎和霍承運也正好在。
“大人!”守在馬場門口的兩個大理寺衙役衝傅青魚行禮。
傅青魚走上前,微微頷首,“怎麽回事?”
霍承運看到傅青魚便走上前喊人,“二姐姐。”
傅青魚對他點頭。
被問話的衙役回話,“胡三公子說馬場歇業太久了,大人該查的也查過了,他想要重新開門營業。”
胡三郎也走了過來,跟著霍承運一起喊傅青魚二姐姐,也算攀個關係討個近乎。
“二姐姐,我看你在這邊也查的差不多了,應該不用我們馬場繼續這麽歇業等著最終破案吧?”胡三郎陪了個笑臉,“畢竟馬場這麽一直關著門,我們的可是一日一兩百兩的進項呢。”
胡家的這個馬場開設在城中,能來此跑馬宴客的,最次也該是中都城中有頭有臉的富戶。這些都不是差錢的主兒,胡家自然能借此賺不銀子。
胡三郎說完,馬上又補充了一句,“當然,若是二姐姐還要在馬場中繼續查線索,我也願意全力配合二姐姐查案,馬場再多歇業些時日也無妨,我也不差那幾百兩銀子使。但二姐姐能否給我一個準信,不能我的馬場就此歇業關門大吉吧,是不是?”
“我確實還要在此查線索,所以馬場暫時還不能開門營業。”傅青魚清楚胡三郎能這麽客氣的跟說話,並非是畏懼大理寺,而是因為霍家,或者還有雲飛凡的緣故,“最遲五日,到時馬場便可正常營業。”
“另外我會在結案時往上寫一份申請,看看是否能為胡家馬場爭取一份這些時日歇業的補償。當然銀子肯定沒有你馬場正常營業賺的多。”
“二姐姐能這麽為我著想,我就已經很高興了,申請就不必了。”胡三郎也很大氣的推拒了這份補償,轉了話題,“二姐姐今日過來可是要進去查線索?”
傅青魚點頭,胡三郎立刻問道:“我跟承運能一起進去看看嗎?”
洪正被殺那日他們兩個當時也在場,隻是距離隔的遠,現在讓他們一起進去看看倒也沒什麽,正好到時或許還能做個人證。
“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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