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出門,正好與過來的秦瑾鷂麵,兩人又聊了兩句,謝珩這才離開。
傅青魚完全不知,一覺睡到傍晚才醒,腦袋依舊還昏昏沉沉的,簡單的喝了一碗粥之後繼續回房間倒頭睡覺,直到第二天上午睡醒,酒勁兒才算全部過去了。
秦瑾鷂無奈的數落傅青魚,“你啊你,再高興也不該喝那麽多酒啊,睡了一天兩夜才清醒,難不難?”
“難。”傅青魚咬著饅頭老實的點頭。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般喝。”秦瑾鷂上數落,轉頭吩咐道:“秋,你看看有沒有什麽酒後溫養子的湯水,熬了中午讓阿魚喝喝。”
“猴頭菇湯可以,還可以再做些甜甜的米糊也能養胃。”秋笑著應下,“正好早上買了,一會兒讓阿囡去買些猴頭菇回來就行。”
“阿娘,我要出去一趟,午飯不在家中吃。”傅青魚放下手中的粥碗,“對了阿娘,你替我收拾一下包袱,這兩日我差不多就該北上了。”
災不能拖,朝廷那邊將章程定出來之後,他們就該出發了。
傅青魚此行被皇上故意立了世家的靶子,其中必然會遇到兇險。
所以在出發之前,必須做一些準備。
傅青魚出門便直奔一家武行,選了一把趁手的短劍和兩個袖箭以及兩套臂護。
從武行出來,傅青魚又去藥鋪買了一些現的金瘡藥解毒丸,外加活化瘀的藥膏。
將這些都準備好,傅青魚的心中算是踏實了一些。
“阿魚?”雲飛凡兩步上前,“真巧。”
傅青魚走出藥鋪,“飛凡,是巧的,你去做什麽?”
“我正準備去找你。”雲飛凡示意傅青魚邊走邊說,“我已經打聽過了,明日北上賑災的隊伍就該出發了。今日來尋你,是想看看你準備好沒有。”
明日出發,這個時間跟傅青魚推測的倒是差不多。
“我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呢?”傅青魚轉頭問。
“我也差不多了。”雲飛凡看路邊的飯館已經熱鬧起來,“一起吃午飯?”
傅青魚點頭,“你同你家裏人說了要北上的事嗎?”
“我若說是北上賑災家裏人必然不會同意,所以我說要跟承運和朗月一起出去遊玩一趟。”兩人邊說邊進了飯館選了一張桌子坐下,雲飛凡才又接著說,“阿魚,我聽朗月說你被停職了?”
“胡三公子是聽他姐夫說的吧?”前天霍承運問起為何沒去大理寺,而胡三郎趕忙拉住霍承運讓他別問並且岔開了話題時,傅青魚就猜到必然是曹文泓到胡家說過被罷職一事。
小柳巷一案中胡家被坑了一把,雖說此事最後被謝珩平下去了,但胡家因此看不順眼是必然的。
而胡三郎對笑臉相迎,也不過是看在雲飛凡和霍承運的麵子上而已。
雲飛凡點頭,“那個洪侍郎被殺一案當真存在疑慮?若你是被冤枉的,我去找姑母替你求。”
“不用。我正好可以休息休息。”傅青魚招來店小二隨意點了兩個菜,等店小二走了才又接著說:“而且皇上雖然停了我大理寺的職,但安排了我北上賑災。辦什麽差事都是辦,無甚區別。”
“你倒是看的開。”雲飛凡倒了桌上的茶遞給傅青魚,“那賑災回來,你是不是就可以恢複職了?”
“這並非我能決定之事。”飯菜上來了,傅青魚拿起碗筷,“先吃飯,吃完我還要去馬市買匹馬。”
“你要買馬何須去馬市,去朗月的馬場選一匹便可。他馬場裏的馬很有幾匹好馬,你去選一匹中意的。”
“不必了,馬市方便一些。”傅青魚跟胡三郎還沒到可以從他那兒拿東西的地步。
雲飛凡本來也隻是提議,傅青魚拒絕他自然也不會勉強,“我下午無事,陪你去馬場。”
“行。”傅青魚這次爽快的點頭同意。
兩人吃過午飯後便前往馬市,走了一圈,傅青魚最後選了一匹全黑漆黑,唯有額頭和四蹄有棗紅雜的馬兒。
傅青魚以馬兒有雜賣相不好為,並且一看脾氣便不好為由跟老板來回講價,最終以十兩銀子買下了這匹馬。
老板搖頭歎氣,“姑娘,你可真是太會講價了。我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真話,這馬兒不差,若不是脾氣暴躁不好馴服,你便是給三十兩銀子我也不會賣的。”
在中都,三十兩銀子確實買不到一匹真正的良駒。
這匹馬砸在老板的手裏已經有段時間了,也請專門的馴馬師馴過幾次,馴馬師將馬到他手上時瞧著溫順了,可一旦有客人要買它,它就又開始撂蹄子噴客人口水。
一連幾次,老板算是看出這馬了,純屬故意坑他的錢。
老板心說十兩銀子便十兩銀子吧,雖說賣的疼,但好歹虧一點。
傅青魚自然認得出馬的好壞,所以單看一雙眼睛,便知道這匹馬靈氣的很。
“多謝老板。”傅青魚道謝,從老板手中接過韁繩,抬手拍了拍這匹馬的脖子,“你現在是我的馬了,該給你取個名字。”
馬兒好像聽懂了,哼哧一聲忽然轉頭用大腦袋去蹭旁邊的雲飛凡。
老板看的瞪眼,有些難以置信,“這個畜生竟然不吐你們口水?”以往的客人隻要靠近,這馬就朝著客人吐口水,久而久之看都沒有客人看它了。
雲飛凡用手按住馬兒的腦袋了,這匹馬還故意放低了腦袋讓雲飛凡,怎麽看怎麽著一子諂的意味。
老板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到地上了,傅青魚挑挑眉,想到了一種可能。
“飛凡,奔宵是母馬吧?”傅青魚問。
雲飛凡點頭,“對。”
“那就沒錯了。”傅青魚笑了一聲,“它是公馬。應當是聞到了你上有奔宵的氣息,想見奔宵,這才願意跟我們走的。”
老板在一旁聽的角搐,所以這破馬不僅脾氣不好,竟還十分好!
雲飛凡聞言挑眉,“奔宵眼極高,目前為止還從未看上過任何一匹公馬。”
“奔宵可是汗寶馬,瞧不上普通的馬才正常。老板,十兩的銀票,你看看。”
傅青魚拿銀票付了錢,這才跟雲飛凡牽著新買的馬出了這家馬行。
明明傅青魚才是它的主人,但這馬一路都往雲飛凡那邊靠,還時不時的翕鼻子嗅一嗅,十分的不要臉。
雲飛凡都被嗅的無語了,抬手將馬的大腦袋推開,“別聞了。我今日出門沒騎馬,明日就帶了奔宵同你見一見,但能不能讓奔宵看上你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這馬賊,好像真聽懂了雲飛凡說的話,昂的長嘶一聲,聲音裏都著計得逞的得意。
傅青魚好笑,拍了拍馬兒的脖子,“你怕是當真了。那你以後不如便不機靈如何?”
“噗!”馬兒轉頭便朝著傅青雲的腳邊吐了一口口水。
傅青魚反應迅速的往旁邊跳開一步才躲開,“不喜歡這個名字?”
馬兒驕傲的昂起腦袋,斜著眼睛睨傅青魚,那意思似乎再說“你認為呢”。
傅青魚嘿了一聲,“那太好了。你就這個名字。”
不機靈震驚了。一雙生了濃而卷翹睫的大眼滿滿都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傅青魚。
“哈哈哈哈哈。”雲飛凡大笑,“阿魚,還得是你!”
傅青魚衝不機靈挑釁挑眉。跟唱反骨,什麽樣的烈馬沒馴過,還怕它這了的。
不機靈不敢了,左右甩大腦袋抗議。
雲飛凡忍笑道:“不機靈,我個人認為奔宵應當會喜歡你這個如此不羈又特別的名字。”
不機靈不甩腦袋了,充滿睿智的大眼睛一亮,高興的昂起了脖子。
傅青魚搖頭,“果然不太機靈。飛凡,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明日城門口見。”
“好。”
傅青魚回家,把不機靈給小廝,“帶他去後麵的馬廄。”
“是。”小廝應下手來牽韁繩,不機靈撅起就是一口口水吐在小廝的上。
小廝傻眼了。
“不許鬧。”傅青魚抬手在不機靈的脖子上打了一下,“你鬧就不帶你見奔宵。奔宵可是汗寶馬,稀罕它的公馬多的很。”
不機靈不幹了,“昂!”
“想見奔宵就老實點。”傅青魚拉回不機靈,對小廝道:“這馬是我剛買的,腦子不太好使,你先去換裳,我自己牽它去馬廄。”
“姑娘,還是奴才來吧,三公子已經來找你好一會兒了。”
傅青魚倒是沒想到謝珩竟然這個時間點過來了,“那便有勞你了。”
傅青魚轉頭警告不機靈,“不許再耍你那點小聰明,否則明日我便讓飛凡將奔宵許配給別的公馬。”
不機靈這下徹底老實了,偏頭自己咬住韁繩,轉而把韁繩遞到小廝的手上,比狗都聽話。
小廝大為震驚,“姑娘,這匹馬了吧?”
“想,渡劫沒功,這才落到我手裏。”傅青魚損了不機靈一句,這才進了門往屋子走去。
謝珩一人坐在正屋之中,不見秦瑾鷂,隻有晨暉守在門口。
“姑娘。”晨暉見傅青魚便躬行禮。
傅青魚頷首,邁過門檻進屋,見隻有謝珩一人有些奇怪,“阿娘呢?”
按理說家中有人來,必然會有主人家陪坐說話才是。
“圓圓今日出來了,與堂姨在屋中說話。”謝珩示意傅青魚坐旁邊。
“圓圓來了?那我去看看。”
“不急。”謝珩起拉住傅青魚的手腕,“堂姨同圓圓應當也有些話要說,你等一等再去找他們也不遲。我也有事與你說。”
傅青魚想想也覺得謝珩說的有理,畢竟蒙北王府發生變故後,這是阿娘與圓圓第一次見麵,讓他們單獨說說話也好。
傅青魚退回來,在謝珩旁邊的椅子坐下,阿囡捧了茶進來,將茶放到傅青魚的邊,“阿魚姐姐,喝茶。”
“謝謝。”傅青魚道謝。
阿囡抬頭衝傅青魚笑笑,飛快的瞄了謝珩一眼便又低下頭躬退了出去。
傅青魚奇怪,轉頭問謝珩,“你做了什麽?怎麽阿囡看著似乎怕你的。”
“可能是麵相太兇。”怕謝珩的人多,如霍承運徐同等世家子見著謝珩也都規矩起來,更別說阿囡這般一個從鄉下出來的小丫頭。
不過他們怕謝珩倒不是因為謝珩麵相太兇,而是謝珩此人看著便十分冷漠嚴肅,很容易讓人生出敬畏之心,卻很難生出親近之意。
這隻是一個無甚重要的曲,傅青魚笑笑揭過這個話題,“你這個時候過來可是為了北上之事?”
謝珩點頭,“你已經知道了?”
“我今日出門做些北上的準備正好遇見了飛凡,他同我說了。”傅青魚道:“明日何時出發?”
“巳時四刻從北通門出發。”謝珩疑,“雲飛凡怎麽會知道你要北上?”
“額……”傅青魚端茶杯的作頓住。
謝珩挑眉,“傅阿魚,老實代,你有何事瞞著我?”
傅青魚放下茶杯,“這也不瞞著你,隻是我先頭喝醉了,忘記同你說此事。”
“我邀了飛凡同我一起北上賑災。他有赤子之心,蘇城一趟讓他多看見了一些中都以外的不同天地,便想姓埋名去參軍。我邀他同行,也是想讓他多看看以往他從未見過的老百姓如今真正的生活。”
“中都繁華無邊,一切都被掩蓋在這一層繁華之下,卻不知在中都之外世家隻顧斂財專橫霸市,普通老百姓早已過的水聲火熱。”
“雲飛凡在這一輩的雲家子弟中最為重視,雲家以後極有可能會到他手中。若是他的一些觀念到影響發生改變,於大離百姓而言確實大有益。”謝珩點頭認同,“不過他畢竟是雲家子,要如何混隊伍之中呢?”
“自然要瞞了份才行得通。”
“倒也可以。”雲飛凡同行,謝珩心中一瞬間琢磨的事遠比傅青魚想的更多。
有雲太後和雲丞相,雲家如今在世家之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雲飛凡同行,到時或許還可以利用一番雲飛凡的份便利行事。
不過傅青魚跟雲飛凡是朋友,謝珩心裏琢磨了這些也沒說出來,“阿魚,還有一事。”
“何事?”
“秦安今日被皇上逐出了講學閣,秦安的父親也被訓斥了一頓,罰俸半年。”
“皇上用的什麽理由?”
“頑劣不堪,目無親。”
傅青魚聞言冷笑,“皇上這是既維護了皇家的臉麵,又把鍋推給了蒙北王府阿。蒙北王府當真是何德何能,王府都沒了還能替人轉嫁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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