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皇后冷笑道:“夫人的人,還是夫人帶回去管教吧。我只可憐我的平寧,名聲已然全毀了,這時候即便把秋韻推出去解釋,外人非但不會相信,還要說秋韻是我們故意弄出來掩人耳目的。
“況且,這惡奴到底是謝夫人的,不好,便是謝夫人這個主子沒管教好。平寧是個好孩子,雖然夫人看不上,但卻無時不為夫人著想,所以提前囑咐我,為正名的事就算了,免得反連累了夫人的名聲。
“但大家都是做母親的,想必夫人也知道為人母的心,平寧可以不計較,我卻不得不幫計較,方才夫人說想為承恩侯提親,也不是不可以,但平寧之前的委屈卻不能白,承恩侯若真想做平寧的駙馬,必須答應終不許納妾,便是二人無子,也需得承恩侯四十歲以后方能娶小。再者,若平寧嫁過去后有個萬一,人突然不在了,承恩侯也必須等到四十歲后方能續弦。”
原本駙馬便是不許納妾的,但西北離得遠,又幾乎不大安轄制,郭皇后便直接把此事拿到了明面上說。
如此既能保證平寧的地位,又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的人安全。
雖然郭皇后也氣魏婧不爭氣,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兒,該打算的總是要為打算。
謝夫人卻被郭皇后這番話,氣得手背上的青筋都了出來:徐子期才剛及冠,若魏婧剛進門就死了,豈不是要他兒子給魏婧守喪整整二十年?
強著脾氣道:“旁的也就罷了,若兩人無子,耽誤到四十歲再納妾,兩人的都大不如前,若有個萬一,豈不是讓兩人絕后?”
郭皇后卻道:“七十歲還有納妾生子的,四十歲還正年輕,夫人實在不必憂心。”
謝夫人還想再說,郭皇后直接打斷道:“你家若是真心實意求娶平寧,這條就必須加進婚書里,賭咒立誓,不得違背。你若答應,我即刻便去求皇上為他二人賜婚,你若不答應,平寧并非真的嫁不出去,總能找到真心待的婆婆和丈夫。”
先前郭皇后一門心思想把兒嫁給徐子期,便有意討好謝夫人,誰知卻不,如今況顛倒,謝夫人低聲下氣來求娶平寧,郭皇后自然便氣起來了。
最終,謝夫人沉著一張臉出了宮。
不久,宮里便傳出圣旨,趕在謝家人出發的前一天,元和帝為平寧公主和承恩侯賜了婚。
賜婚的消息,在郭皇后的有意推波助瀾下迅速傳開。
前兩天的傳言都在說魏婧倒徐子期,徐子期卻看不上魏婧,然而現實卻是謝夫人親自進宮為自己兒子求娶魏婧,并承諾一輩子一雙人……便又有人開始懷疑之前傳言的真假,畢竟若平寧公主真如傳言形容的那般虛偽,謝夫人何必上趕著求娶?漸漸的,魏婧的名聲倒是回轉了些。
*
魏姝在別院聽到賜婚消息的時候,并不覺得意外,對魏婧從堂妹變妯娌這種事,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因而只聽了聽,便放到了一邊。
倒是呂老夫人也讓人來遞信說,呂舅舅最終的調任下來了,仍舊留京做,那天承諾給的造船匠人,也已經準備好,等他們回城,便會直接送到府上。
魏姝并沒有把這些匠人的事告訴謝蘭臣,甚至,昨晚還特意把那本船樣冊子,隨手放在了寢室的妝臺上,再次試探。早起醒來查看,發現冊子原封未,魏姝這才放心地把它收了起來。
這時候,謝蘭臣正帶著昭兒在外頭的荷塘里,劃舟摘蓮蓬。
魏姝之所以沒跟著一起去,自然是因為又起晚了。
昨個兒謝蘭臣在宮門口接上,一家人仍舊回了別院。
到達別院的時候,天已經晚了,魏姝原本還以為自己功躲過了當天的游泳練習,誰知晚飯后,謝蘭臣又以消食為由,把帶去了溫泉池。
練習到半夜,魏姝終于勉強能在水里游幾下了。謝蘭臣一邊夸獎魏姝,一邊湊上前又要為魏姝更,然而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了幾聲十分刻意的干咳。
魏姝一聽,便知是昨天勸自己要節制的那位教習嬤嬤。
魏姝當即不好意思再和謝蘭臣胡鬧,推了推他說:“嬤嬤昨天才勸誡過我,要和王爺節制有度,方能長久。”
謝蘭臣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魏姝指的是什麼,不由笑道:“我覺得我不用節制,也能長久,最不濟還有公主送我的人參,公主實在不必擔心這個。”
魏姝:……算了,反正也不是真的想回去。
到了今天,教習嬤嬤倒是沒再數落魏姝,而是直接讓人給魏姝送來了一碗補湯。
魏姝已經不想管自己在教習嬤嬤心里是什麼形象了,端起補湯,一氣喝完。
待到中午,廚房用昭兒和謝蘭臣采來的蓮蓬,做了蓮子羹和荷葉。因明日便要啟程,三人用過午飯,略小憩一會兒,便回了嘉王府。
這兩天,魏姝的大部分嫁妝已經被運到寶船上,府里便顯得有些空,次日一早,仆人們又帶著最后的家當,浩浩地出發,登船,啟程。
同行的除了謝夫人和徐子期,還有平寧公主魏婧,將會和徐子期在西北完婚,嫁妝則會稍后再送去西北。
出發前還發生了一件事。
魏姝的寶船才離開船塢,便聽見不遠的岸上傳來一陣痛哭聲,原來是一個年救了一位落水的中年男子,結果男子被救上岸,年反因為力竭被淹死了。親人痛哭,周圍人也都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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