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一進門,就看到趙錦兒伏在床邊打。
茶碗扔到一邊,就沖過去,卻見趙錦兒淚流滿面,拼命搖著頭,“不要,不要啊,不要殺人!”
“你怎麼了?”
秦慕修拍了拍的臉,總算恢復神智。
抬眸看到眼前人,趙錦兒一頭埋進秦慕修懷中,“阿修!救救干姐姐!”
秦慕修一頭霧水,“干姐姐?俞夫人怎麼了?你又看到什麼了?”
趙錦兒就把剛才看到的畫面告訴了秦慕修。
沒錯,在幻覺中看到的那所大宅子,便是香桂鎮的楊家大宅。
而被抹了脖子的兩個男人,想來應該是楊老爺、楊大爺。
最后被一刀刺穿的人,便是今天下午才認當干妹妹的楊蕙蘭。
兇手是什麼樣的魔鬼啊,連楊蕙蘭懷中剛滿一個月的嬰孩也沒放過!
秦慕修,也驚得不行。
無論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難民搶劫富人糧倉的事都有發生,但難民本也是普通百姓,都是迫于生計沒有辦法才會如此,還從未聽過難民傷人命的事。
趙錦兒竟然預見到一個難民瞬間殺了四個人!
秦慕修不由陷懷疑:這真的是難民嗎?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怎麼才能救救干姐姐和小振軒?”
趙錦兒的長睫上還扇著晶瑩的淚珠,被嚇壞了,也傷心壞了。
蕙蘭姐姐是個多麼好的人啊,小振軒又那麼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允許這件事為現實的。
秦慕修也不愿這種慘劇發生。
“容我想想。”
他便坐到了桌前,單手支額,良久沒有說話。
趙錦兒不敢打攪他。
這事兒太不好辦了!
前去提醒楊家即將有大禍降臨,讓他們趕多雇會武的家丁護院?
不可行。
他們會不會信還在其次,就是信了,得雇多人才能擋得住那麼多難民?
報?
也不可行。
府哪里會相信一個鄉野村姑的幻覺。
趙錦兒的小腦袋瓜子實在想不出萬全之策,三九天里急得直冒汗。
只能眼的看向自家相公。
在心里,沒有秦慕修解決不了的難題。
果然,又過了一會,秦慕修抬起頭,“可知道你看到的畫面發生在哪一天?”
趙錦兒想了想,“應該是小年夜,我看到院子里的很多仆人,都拿著掃帚在掃塵,窗戶也剛了窗花。”
“那就是后日。”秦慕修沉,“來得及!”
聽到這話,趙錦兒就知他已經有對策,連忙問道,“我們要怎麼做?”
“俞夫人臨走時,不是邀請你去家玩耍嗎?咱們明天就去。”
只是……去嗎?
“去了以后干嘛呢?”
“見機行事。”秦慕修了趙錦兒頭,“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見機行事?”趙錦兒不信秦慕修想出的辦法就是這個,這不跟沒有想出辦法一樣嗎?
秦慕修見一臉懵的樣子,招了招手,“過來,我告訴你怎麼做,你到時只消按著我教的一步步做就行了。”
趙錦兒便把耳朵湊過來。
秦慕修足足教了半個時辰有余。
“記住了?”
“記住了。”趙錦兒點頭,“這樣就行了?”
“嗯,就行了。”
秦慕修沒有與趙錦兒解釋太多,他是走一步算五步的人,教趙錦兒做的每一件事,都算好了后招,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化解楊家這次滅頂之災。
“我明日陪你一同去。”
“真噠?”趙錦兒開心不已。
“那不然呢?”秦慕修像看個小傻瓜一樣看著趙錦兒,“香桂鎮離咱們不近呢,我怎麼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去。再說,事關四條人命,玩笑不得,我也要在你邊時刻指導你行事。”
聽說二人要去楊家玩耍,秦老太當然支持。
楊家是大戶,有這樣的人家做干親,那就是做堅固無比的大靠山,倒不是貪圖富貴什麼的。
王英也沒話說,畢竟今兒才收了人家那麼多禮。
“把我曬的灰條菜和豇豆、扁豆、茄子干子、葫蘆條兒帶些去,人家雖什麼都不缺,卻也是你們上門一趟的敬意。”
秦老太一邊囑咐,一邊已經開始收拾,不一會兒就收了兩口袋出來。
翌日,小兩口兒起大早,趕上驢車,帶上家里的土特產,往香桂鎮去了。
雖在一個郡,這香桂鎮和凰鎮一個在最南,一個在最北,離得還真不近。
下午,兩人才到楊家。
下了馬車,趙錦兒才發現楊家大宅比幻覺中還要氣派。
門房瞧見兩人,問道,“你們找誰?從哪里來的?”
秦慕修彬彬有禮道,“我們從凰鎮來,找大姑。”
門房聞言,以為兩人是俞家那邊的,頓時變了臉。
沒好氣道,“大姑說了,年二十九才帶小公子回!”
秦慕修微微一愣,反應過來門房為何如此生氣,笑著解釋道,“我們不是俞家的人,是大姑的朋友。”
門房看兩人一布,趕的還是輛驢車,不太相信,“去去去,別在這里尋開心,我們大姑怎麼會有你們……”
話說到一半,沒說下去,言下之意卻很明顯,楊蕙蘭怎麼會有這麼寒酸的朋友?
趙錦兒怕耽誤事兒,著急道,“我們真是大姑的朋友,麻煩您通報一聲兒吧,您只消跟大姑說,有兩個姓秦的來找,就知道了。”
嗯,兩個姓秦的,對自己的份適應得很不錯。
秦慕修瞥了趙錦兒一眼,心里莫名甜的,角也出不經意的笑意。
門房見兩人不卑不,說得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敢當真怠慢,萬一真是大姑的朋友呢?
“那你們在這等會兒。”
哼,若大姑說不認得他們,再好好叼他們一頓。
不一會,楊蕙蘭竟然親自迎出來,“我就說今兒喜鵲在我屋前盤著飛,原來是有貴客上門!快進來快進來!“
說著,就挽住趙錦兒的手臂,親親熱熱的往里拉。
秦慕修很識相的跟在兩人后,并不多言。
只留門房一個站在門口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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