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辰咬牙說道:“你在胡扯什麼?我娘這些年來一門心思為了這個家……”
“前面為了你的婚事奔走打點,去找了那個黛夫人,才被奪了管家權。”
“你不幫我娘說話也就罷了,當初就落井下石在怡蘭苑里翻天覆地。”
“你現在還跑來反咬一口,說我娘虧了賬目?謝昭昭,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刁鉆跋扈,胡攪蠻纏?”
“我刁鉆跋扈胡攪蠻纏?”謝昭昭反問:“到底是誰反咬一口?二姐姐,你這些年借著二嬸當家的便利,也沒中飽私囊存小金庫吧。”
“怎麼謝家公中的銀子你想私藏多就私藏多,還不能由得我過問一兩句?”
謝星辰大聲說:“我沒有!”
“你說什麼不重要。”謝昭昭冷笑一聲,“賬上就是虧損了這麼多,若不是你們娘倆貪墨的,那你們就把銀子找出來把帳填平!”
“要麼你們不拿錢出來,那我只能拿你們私藏的產業來填補了!比方說……這宅子。”
謝昭昭含笑打量了一圈兒,淡淡說道:“這宅子雖然只有二進,但是地段好,宅子里還置辦了這麼多的奴仆,說幾千兩是值的。”
“你們要是有十八這樣的宅子,那八萬兩很快就能填平了呢。”
“你——”謝星辰大怒:“你敢!”
謝昭昭冷冷道:“你試試我敢不敢!”
后的紅袖打了個手勢,武婢們沖了進來,占據走廊和院子,把家丁和小廝都到了角落去。
謝星辰倒吸口氣,趕朝竇氏看過去。
竇氏瞧謝昭昭是來真的了,臉一瞬間也極度難看。
到底是比謝星辰多吃了幾年米鹽,很快就冷靜下來:“昭昭你這是干什麼?賬目的事肯定是有誤會。”
“為了不冤枉二嬸,那賬目我和母親對了十幾遍,不會有錯。”謝昭昭說道:“二嬸,現在要麼給錢,要麼趕帶人離開這院子。”
竇氏臉鐵青:“昭昭你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二嬸是不是?”
謝昭昭笑道:“我沒有報前來驅趕二嬸,已經很給二嬸面子了。”
“你、你還想報?!”竇氏氣的柳眉倒豎,完全無法理解當初線條好拿的謝昭昭,現在為什麼如此難纏。
眼珠一轉,忽然含笑說道:“昭昭啊,這宅子并不是二嬸的產業,是租賃來的而已,你在這里鬧也沒有用,平白讓人看笑話罷了。”
“不如我們先回去,重新把賬目對一下?若真有差的銀子,我補便是。”
謝昭昭如何看不出來是緩兵之計?
等回到家,竇氏再去父親面前一番哭訴,添油加醋,以父親那和稀泥的姿態,沒準兒能把謝昭昭一頓教育,然后大手一揮,連虧損的賬目都抹了去。
太有可能了。
謝昭昭自然不會上這個當。
淡笑一聲說:“租賃的也行啊,付了押金和租金的吧?二嬸這宅子沒住過,那押金和租金總都是要退的,到時候多退一點錢出來,也能幫二嬸抵債。”
“我就在這兒等著。”謝昭昭直接坐在椅子上,“二嬸趕派人通知房東過來吧。”
見竇氏站著不懂,謝昭昭還笑著催促,“二嬸快些讓人去請房東啊,早點解決了問題咱們早點回家算賬。”
竇氏氣的臉扭曲。
沉聲說道:“你今日是自己來的,是吧?昭昭,你這樣跋扈,大伯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生氣的!”
那話語之中帶著警告。
大有謝昭昭不收斂就回去告狀的意思。
“那是我爹。”謝昭昭笑容忽然變得冷,“他便是生了氣要打死我也是我和他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你別咸吃蘿卜淡心了,要麼還錢,要麼走!”
竇氏臉忽青忽白。
謝昭昭厭煩了看和謝星辰這張臉,懶得廢話,直接下令:“紅袖,把們趕出去!”
“是。”紅袖領命,當即朝著竇氏和謝星辰面前去。
竇氏哪里敢和帶刀劍的武婢們,被的連連后退。
謝星辰又驚又怒,雙眼潤泛紅,這可是給赫兒準備的院子。
離開了這地方,赫兒去哪里安頓?
“這里在鬧什麼?”就在這關鍵時刻,院外忽然想起楚南軒的聲音。
謝星辰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什麼也顧不得,快步跑到楚南軒邊去,若非楚南軒作快,一把握住的手臂,差點失控地撲楚南軒懷中。
楚南軒一靛青領錦,腰間配著寶劍。
又是幾日不見,他上憔悴氣息散盡,恢復了那圣京青年才俊模樣。
他看了一圈兒,緩步走到謝昭昭面前來,忍耐地說:“昭昭,你怎麼在這里?”
“準你和謝星辰在這里,不準我來嗎?”謝昭昭勾淡笑:“楚將軍,你倒是與我說說,你為什麼會到這里來?應該不是偶然吧。”
楚南軒面不變:“這地方是我請二嬸幫忙置辦,安頓我一個副將孩子的宅子。”
“今日那孩子進京,我下了朝便過來了。”
他視線掠過不遠默默抱在懷中的赫兒,再落到謝昭昭上時,帶了三分極淡的沉,“孩子長途跋涉,子還有點不舒服,需要休息,昭昭,不管怎麼樣,你別鬧了。”
“我沒鬧。”謝昭昭淡淡笑道:“我只是和二嬸算賬——既然你說這地方是你請二嬸幫忙置辦,那正好,你把銀子付了,這地方便是你的了,我立馬就走人。”
楚南軒皺眉:“什麼銀子?”
謝昭昭將賬本甩在楚南軒的臉上,“看看吧,我那好二嬸虧了家中的銀子……本來是家丑不好外揚的,但誰你不是外人呢?自然也沒什麼避諱的。”
“有銀子幫你置辦宅子安頓人,就該有銀子填平賬務,你說是不是?”謝昭昭歪頭看著楚南軒,“你堂堂大將軍,總不至于幫著我二嬸一起賴賬吧。”
楚南軒平素自詡正人君子,謝昭昭這兩句話直接到了他心頭最要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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