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譽醫院不像人醫,所以就算急診,也沒有太多人,不算太忙。
程梨剛趕到急診門口,就聽到了在外頭的兩個護士的小聲討論。
“不可能是真的吧?左醫生怎麽可能做那樣的事?”
“對啊,我覺得這人就是故意來找麻煩,故意撒潑吧。”
“是啊,誰到這德行的人,能願意乖乖給錢啊……”
“到底要不要報警啊?看起來好像是左醫生的家務事,報警會不會不太合適……”
程梨也隻來得及聽到這裏,然後就衝了進去。
急診裏,這個點並沒有什麽病人。
周遭的多半是些醫護人員,而正中的地板上,坐著個披頭散發的中年人。
“你們都來評評理!哪有這樣的?你們覺得這樣說得通嗎!哪有娶老婆連彩禮錢都不給的?還是這麽大名氣的醫生呢!”
向寶珍一邊喊,一邊抬眸看著左寒。
原本是想看看左寒的臉,還懂得看人的臉,隻要這樣撒潑,但凡從對方神裏看出幾分嫌麻煩的緒,或者是怕被影響了名聲的慌緒。
那麽事就有得商量了,這算是這麽多年來的經驗之談,屢試不爽。隻要是要點麵子的正常男人,都不希被別人到職場上這麽鬧。
但左寒雙手抱在前,淡淡看著。
沒有慌,也沒有嫌麻煩。
甚至帶著幾分和旁人一樣的,看熱鬧的緒。
向寶珍臉上的表僵了僵,是希能讓左寒被當笑話看的!而不是想自己被當笑話看!
向寶珍看向左寒,“你要是願意的話,咱們一家人,我也不想鬧得這麽難看。還是可以好好談談的。”
左寒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不介意,你繼續就是了。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
向寶珍的表更僵了,沒有料到,左寒會這麽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還想朝周遭看熱鬧的醫護人員們宣揚一下這事兒,但是眾人卻似乎早就知道左醫生是怎樣的人了。
就算不是冷無,那也算得上是冷峻漠然。
就是病人和病人家屬這樣撒潑,他都能無於衷,又更何況這種,甚至完全不用擔心會不會惹來什麽司的便宜親戚呢。
向寶珍厲荏地盯著左寒,“你、你就不怕我鬧到你領導那兒去?”
左寒聞言,清冷地低笑了一下,“你要是能讓他們把我的工資發到你卡上,算你本事。”
“你想要以什麽社會的公序良俗,又或者是旁人的譴責來讓我就範?沒用。我不在意別人的目。所以你想鬧?我奉陪到底。”
他說著往前走了一步,垂眸看著在地上坐著的向寶珍,如同看著一團垃圾。
“就算我要給錢,也會給程梨本人。而不是你這個,從小就待的後媽。你表演完了嗎?表演完了就趕滾,再在這裏妨礙醫療,報警抓你。”
左寒全程麵無表的淡漠,說完就站直了子,朝著旁邊的護士看了一眼。
那護士被他一眼掃過去趕站直了,“左醫生。”
“嗯,讓保安報警。”左寒吩咐道。
程梨站在拐角,背靠著牆壁,眼眶有些發熱。
剛才急急忙忙一衝進來,就聽到了左寒的那些話。
像是有一隻手,不輕不重的在心上了一下。酸酸漲漲的,但並不疼。
程梨曾經一度很自卑,害怕被別人知道,自己有個這樣的家庭,有個這樣的後媽。
害怕別人知道有個這樣的後媽之後,出好笑或者是鄙夷的表。
所以除了最的朋友之外,誰都不敢說。如果向寶珍鬧出什麽幺蛾子來,總是會很快妥協。就是因為怕在別人麵前丟人。
就連剛剛得知向寶珍跑來左寒的職場鬧幺蛾子時,程梨雖然憤怒,但是第一時間的想法,依舊是那樣,害怕別人知道有個這樣的後媽。
害怕這樣的後媽,不止是自己的麻煩,還給左寒帶來麻煩。
可是左寒剛才的那些話,在某一瞬間非常輕易的,就將從那經年累月形習慣了的自卑中,拽了出來。
左寒走了出來,程梨背靠著牆,所以就正好看到他離去的背影。
深吸一口氣,快步趕了上去,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角。
左寒的腳步倏然停了下來,轉眸看到是,挑了挑眉梢,“怎麽到這兒來了。”
這話剛出,他就皺了皺眉,“周衡那個上沒門把的去多……”
他話還沒說完。
“謝謝!”程梨輕聲說道,揚眸看著左寒。
需要的從來就不是什麽保全麵子的不攙和,或許一直需要的,就是有個人來像這樣,將欺負的人給懟回去,不留任何麵的。
“走吧。去看看郭老師。”左寒的聲音依舊平靜淡然,就好像自己剛才做的,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兩人一同前去了郭啟瑞的病房。
郭啟瑞的表難掩擔憂,“回來了?沒事兒了吧?”
“沒事。”左寒說著,就朝著一旁的周衡斜睨了一眼,目鋒銳如刀,斥責道,“多事。”
周衡了脖子,小聲道,“那我也是擔心嘛。總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然後他就借著還有工作要忙的名頭,趕從郭老師病房離開。
郭啟瑞知道左寒的子,他說沒事的,通常就不會有事,於是便放下心來。
然後很快就對程梨的廚藝,讚不絕口。
臨走前,郭啟瑞讓左寒再去檢查一遍病人們的況。
左寒一從他病房出去,郭啟瑞就趕拉了程梨過來,然後從枕頭底下了個紅包出來,塞到了程梨手裏。
程梨趕婉拒,但郭啟瑞卻溫和地說道,“小程啊,初次見麵,老師的小小心意,錢不多,你不要嫌棄。”
這話一出,就不好拒絕了。
程梨隻能說道,“謝謝郭老師,您太客氣了。”
“小程啊,左寒這家夥悶了些,子和脾氣都不算太好,很容易讓人覺得難以接和往,然後遠離。但你隻要多給他一點時間,就能看到他的。”
程梨聞言怔了怔,彎眸對郭啟瑞笑了,“郭老師,我已經看到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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