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趕嗎?”程梨有些詫異。
雖然本來做的打算也是母親來江城之後,休息一陣就院去。
首先是因為母親的治療不能耽誤。
然後就是因為,讓母親留在雅築莊園裏,程梨會覺得不安。
江城歸結底是左家的地盤。
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找上門來的麻煩,程梨覺得,如果隻是自己,到這樣的事,到也就到了。
可是如果是有病在的母親,程梨不忍心。
“早點住進去也好,你也能放心,而且媽媽不想給你添麻煩。”
黎曉惠說著,聲音低了幾分,“左寒家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我和程遠沒什麽本事,不能給你任何助益也就算了,起碼這時候給你添點吧。”
黎曉惠問道,“你和左寒怎麽樣了?關係還好嗎?”
程梨沉默了幾秒,低聲說了句,“我不知道。”
不是好,也不是不好,而是不知道。這三個字反倒是出了更多的無助。
黎曉惠想了想,說道,“不管怎麽樣,我都尊重並支持你的決定,就算你不想和他過了,媽媽也不會勸你。”
黎曉惠說得很是直白,“而且,保險公司已經給我賠償了,醫藥費方麵,我自己也能夠承擔,你不管想做什麽還是不想做什麽,都不用因為我的病而有什麽後顧之憂。”
程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媽……”
黎曉惠笑瞇瞇地拍了拍的手背,“沒事的沒事的,你出事之後啊,我每天都在難過,每天都在想著,以前太對不起你了,明明就對不起你,還總在心裏為自己飾太平。以後不會了,有什麽話,媽媽都會和你直說。”
程梨說不上心裏是個什麽覺,但就好像並沒有那麽的不快。
“所以看到你現在狀態還可以,我這顆心啊,才算是有了點著落。”黎曉惠很明顯,緒還不錯。
程梨無奈道,“你還是多關心自己的。泱泱到時候……”
“泱泱跟我去醫院待著去。”黎曉惠說道。
程梨眼睛都瞪大了。
黎曉惠說道,“你不是提前說了嗎,醫院給定的是單間?”
“是啊,可是……”
不等程梨說完,門口就響起了左寒低沉的聲音,“您隻需要照顧好自己,配合治療就行,其他的事不用擔心,我會安排。”
黎曉惠愣了愣,“小左啊……”
“一路辛苦了,您先休息休息吧,到晚飯時間再來您。”左寒說道。
話都說到這裏了,黎曉惠自然也不好拒絕,點了點頭。
程梨覺得這樣也好,對母親說道,“那你休息休息。”
左寒站在了後,推著的椅從黎曉惠房間出去。
他們出去之後。
黎曉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左寒給人的覺,好像更冷了,不僅是以前那種冷峻的,讓人覺得寒涼凜冽的氣質而已。
而是一種……黎曉惠也不知道自己的用詞合不合適,但的確有一種森森涼颼颼的覺。
晚飯是程梨親手做的麵條,端上來的時候,龍伯在一旁說道,“太太真是有心思,做的手搟麵,而且長長一都沒斷呢!”
黎曉惠笑了起來,看向程梨,“長壽麵啊?”
“嗯。”程梨點頭。
“我沒過生日啊。”黎曉惠說道。
程梨想了想,淺笑道,“寓意好嘛。”
左寒看著麵前的麵碗,有些怔忪,他忽然想起了那天早上,一切慘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他也吃到了這樣一碗麵,當時並沒有多想,隻覺得是程梨準備的早餐而已。
直到後來看到了程梨手機備忘錄裏的容,才陡然驚覺,那是一碗長壽麵。
但是當時都已經過去了,他甚至後悔過,如果自己當時知道那是梨梨親手做的長壽麵的話,一定不會吃得那麽籠統。
而此刻,幾乎差不多的一碗麵,又擺在麵前了。
程梨打開了母親帶來的辣醬,吃得鼻尖都冒出了細汗。
而整個晚飯期間,左寒都很是沉默,一直在認真吃著那碗麵,一口一口,吃得很是珍惜似的。
翌日早上,程梨準備陪母親去醫院。
“你今天要去公司忙吧?我送我媽媽去醫院就行。”程梨早餐的時候,就同左寒商量。
可是左寒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作就停住了,臉上的表,也有著片刻的停頓。
他沉默著,腦子裏鼓噪著,理智在讓他點頭答應程梨。
可是腦子裏鼓噪著的,是比理智要分量更重的東西,是比理智更洶湧的緒。
左紹清的聲音和話語,在腦子裏回響震著。
‘你這個便宜老婆要是再出事一次,你得了麽?要是再出事一回,這應該就沒那麽容易能接上了!’
左寒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送去醫院就行了,我會安排好的,你不用擔心。”
程梨聽了這話,眉頭淺淺皺了皺,“可是,我媽院,我想陪著一起去看看才能放心啊。”
左寒聲音很是溫,“我都會安排好的。”
“可是……”程梨抿了抿,“這不衝突啊。”
他安排好,和因為關心母親而跟著一起去看看,究竟有哪裏衝突了?明明就沒有啊。
黎曉惠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哪裏不對,但是左寒的不對勁,一直依稀有點覺。
所以此刻聽到他們倆因為自己去醫院的話題而開始對上了。
黎曉惠打著圓場,“沒有關係,院當天應該也沒什麽要忙活的,等我安頓好了,發視頻給你就行了,別擔心。”
有黎曉惠這話,程梨當然是能放心點兒,可還是覺得心裏有點不得勁,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是個什麽意思。
左寒這時,才在一旁低聲補充了一句,“你還得去醫院做康複治療啊梨梨,這個不能耽誤了。”
如果說黎曉惠先前還有些打著圓場的意思,一聽到左寒這話,頓時就真實了。
“那是不能耽誤!梨梨,你別擔心我,你的治療要。小左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
程梨聽了這話之後,輕輕點了點頭,看向了左寒,乖乖說道,“聽你的。”
但這一切,好像才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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