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芯兒簡直要崩潰了。

其實如果這個時候，寧老爺能低頭道歉的話，說不準心一，就原諒了。

結果到頭來，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寧芯兒瞪大眼睛，怒極反笑:“是，你沒錯，全都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出生，更不應該活著，我就該在出生的那一天，就死了的！”

寧老爺緩緩地抬頭，接著，狠狠的給了寧芯兒一掌。

連府尹都沒反應過來。

寧老爺氣的口漲疼，卻咬牙切齒:“你娘，本來是能好好地活著的！”

“是執意要生下你，是說，你還沒來得看一眼這個世界，要是真的死了，很可惜！”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會難產？我那麼喜歡，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以死相，我能有什麼辦法！”

寧芯兒只覺得腦子里轟隆一聲，好像一切都變了。

娘親，以死相，才生下了？

寧老爺咬了咬牙:“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鎖在家里，就是因為你不好！”

“你以為你為什麼那麼弱，你以為你的臉為什麼一直蒼白？還不就是因為天生不足？你娘親臨死前說了，不管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我看勞你，不能讓你有半點損失！”

“說完這話就死了。”

寧老爺氣的咬牙切齒，全都在抖。

“你后悔出生？這話你應該留著死了給你娘說，你看看會不會傷心，會不會覺得不值！”

天生不足……

寧老爺這話，終于還是在寧芯兒的心口砸了一個大出來。

只要一呼吸，就疼的厲害。

寧老爺低低的笑，眼眶通紅，整個人都狀若癲狂:“真是可惜啊，你娘親要知道你是這樣，肯定會后悔的。”

“我已經按照的要求，把你養人，讓你平安長大了。當時接生的府醫也說了，只要你能平安長大，慢慢就好了。”

“所以，現在你自由了。”

寧老爺的眼神灰敗，盯著寧芯兒那張布滿淚痕的臉，重重的又嘆了一口氣。

這口氣，好像要把他里所有的氣息全都離出去。

“我也要和你娘團聚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沒把你養大家閨秀，我卻也已經拼盡全力了。”

說完，他就緩緩合上了眼，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安詳的走了。

府尹閉上眼睛，吩咐人松綁，讓他平躺下來。

寧芯兒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彈，隨即，猛地跪在地上，朝著寧老爺的方向，重重磕了兩個頭:“爹爹，兒不孝，兒不孝啊！”

從未想過真相會是這樣。

難怪每次問起自己的娘親，質問他對不對的起的時候，爹爹總會沉默。

分明是因為痛心！

寧老爺為幾乎犧牲了一切，將鎖在房間里，卻也時時刻刻關心吃不吃的好，睡不睡得著。

可不懂事，又吵又鬧，幾乎將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但每次，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睡過去了。

現在好像也明白了，是安神香。

寧老爺怕緒過于激傷到自己，所以點了安神香。

可那個時候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無理取鬧。

那些刀子一樣的話，寧老爺忍了十幾年！

如今，甚至還自殘嫁禍給自己的爹爹，好讓他去死！

這麼多年，到底都干了什麼啊！

跪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哭喊:“爹爹，我知道錯了，求求你醒一醒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還需要你陪著我呢，爹爹……爹爹你醒醒！”

圍觀的小姐公子們面面相覷，看向寧芯兒的眼神，從最開始的鄙夷，到現在的不屑。

說白了，能有今天，全都是寧芯兒自己作死。

倘若真的能乖一些，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又誰能心狠到嫁禍自己的親爹娘，還日日讓人去死呢？

獄卒將寧芯兒拉到一旁，押在地上。

府尹大人深深的掃了一眼:“寧小姐，你栽贓陷害，致人死亡，這個罪，你認還是不認！”

寧芯兒的眼眸好像逐漸失去了澤，緩慢的點頭，然后語氣沉重的開口:“我認。”

府尹這才松了一口氣。

老實說，他也很遇到這樣的案子，甚至都后悔管閑事了。

可律例是不能改的，更不可能被人隨意踐踏。

于是——

“寧小姐，據律例，你會被死，你可有話要說？”

寧芯兒又緩慢的搖了搖頭。

然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了。

行刑的那日，寧芯兒目呆滯，整個人似乎瞬間滄桑了，本就不像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反倒是……像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從行刑，到人頭落地，寧芯兒半個字都沒有說。

慕悠悠也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往慕家走。

寧芯兒的確是罪有應得，但寧老爺，只能說他用的方法不對，這份好像真的太過于沉重，對于心理脆弱的寧芯兒來說，的確不太好接。

不過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推門而，房的燭火沒有點燃。

剛要人，卻猛地被人抵在門板上，捂住了。

慕悠悠對上了一雙赤紅的眼眸。

愣住，是溫北？

“你果然拋棄我了，對不對？”是異樣的聲調。

慕悠悠知道，他又失控了。

還沒等解釋，溫北就低頭，死死的咬住了的脖頸。

他第一次這麼用力，慕悠悠甚至能覺到脖頸被咬破，而男人正貪似的舐傷口的跡。

含糊不清的覺，帶著戰栗，甚至是恐懼，一齊涌上心頭。

“你在做什麼？依舊想要殺了我嗎？”慕悠悠手想要推開他。

然而手才剛到他口，就被男人一把拽住，隨即暴戾似的攥住的手腕，直接將手腕提起，摁在頭頂上方，彈不得。

“殺你？”

男人抬起頭，忽的笑起來。

“我現在要是舍得殺你，還會如此痛苦？”

他低低的笑，又舐上那傷口。

有淡淡的腥味在空氣中消散。

“你傷人了對嗎？你把趙家的小姐怎麼了？”慕悠悠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