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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的在逃白月光》第132章 俯身而來

宴席果然已經散了,外頭落著如絮一般的大雪,溫凝卻毫沒覺得冷。

揣著一顆激雀躍的心,一上馬車就忍不住道:“裴宥,你猜我今天見誰了?!”

裴宥似乎等了一會兒,手中的書卷已經看了半冊,聞言抬眸看過來,卻沒答的話,而是蹙了下眉:“你的裘呢?”

溫凝這才反應到,自己出儀宮出得太急,竟將披風忘在那兒了。

裴宥起就將自己的裘解下,裹在上。

呃,今日這般?酒喝多了?

溫凝悄然瞄他一眼,見他麵如常,連酒都不曾飲過的樣子。

不過,此人酒量驚人,兩輩子親都未見他醉酒,大抵對他而言,喝酒跟喝水差不多。

溫凝由著他給自己係上裘的襟帶,此前不覺得,這個天氣沒有皮裘的確有些冷。

臨近年節,染了風寒便不好了。

“你有沒有聽見我剛剛說的話?”溫凝又想起那一茬,興衝衝道,“你猜我今夜見到誰了?!”

說著又將自己腰間的香囊撈出來:“看,好看嗎?”

裴宥寫了滿臉的“不興趣”,坐下重新拿起書卷。

“你也有一個呢,拿給你看下?”剛剛出儀宮時,裝香囊的匣子倒是拿上了。

馬車已經開始向前,裴宥的眼神一直落在書卷上:“不用。”

溫凝終是忍不住,直接道:“裴宥,今夜皇後娘娘宣我覲見了!”

裴宥眼皮都沒一下:“哦。”

溫凝看他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簡直想將他的書搶下來。

在馬車上都書不離手,線這樣暗,馬車也搖搖晃晃,就不怕把眼睛看壞了?

溫凝輕哼一聲,幹脆不與他說了,不想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問:“與你說什麽了?”

溫凝馬上來了勁:“皇後娘娘賞了我們一對比翼鳥香囊,帶龍玉牌的,是帶病親自繡的呢!皇後娘娘還問了我江南的趣事,臨走的時候,還親自給我戴這枚香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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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宥微微垂目,長睫掩住了神思,也不知是在看書還是想些別的,沒再搭話。

溫凝也沒指他會多問,畢竟他是個男子,大概不能理解謝南梔在們這個年歲的子心中代表著什麽。

還是回去與菱蘭分這份喜悅比較好。

馬車順暢地回到了國公府。

這夜裴宥自然是住主屋,菱蘭昨晚便自覺地搬回後罩房了,雖說兩個主子需要人伺候,可總覺得在外間,家姑娘會不好意思。

先回避一段時間,待二人培養得更穩固,再回來便是。

溫凝沒見著菱蘭,也沒覺得意外。本想著今晚開始要“破例”與裴宥同住,須得同他再掰扯一下在清輝堂同住的規矩,不想整晚腦子裏都是謝南梔。

的皇後娘娘。

漂亮的皇後娘娘。

端方的皇後娘娘。

如此可人的皇後娘娘,怎會因言語不當被敬了了幾十年的嘉和帝廢掉呢?

今晚說起江南那些趣事的時候,捧腹笑起來,分明是生機盎然的,怎會一直病到嘉和十八年,溘然長逝呢?

從前溫凝隻覺憾,今夜真正見過謝南梔,除了憾,還多了幾分惆悵。

可像王宅那樣的意外,尚可以想辦法化解,人的生老病死,哪怕多活一世,又能做什麽?

這夜溫凝高高揚起的心,最終回落到穀底,懷揣著一腔憾與惆悵睡去。

-

新年夜宴過去,一切歸於平靜。

溫凝將裴宥那枚香囊放在他的書桌上便沒再多想。是什麽份?皇後娘娘表現出的對的喜歡,隻是教養使然;說日後傳說話,也隻是客套話吧。

臘月二十八之後是二十九,接著便是除夕。

溫凝的許多計劃因著這個年節推遲,長公主在佛堂不出,裴國公不理事,裴宥又還未休假,府上許多事自然而然就落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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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溫凝和裴宥分房睡,用膳也是分開的。

在清輝堂自己吃,他則在主廳吃。

這下他將書房搬到主屋來,一句“浪費可恥”,將晚膳也改到清輝堂來用了。

除夕夜,裴宥給顧飛放了三日假,讓他回去陪家人。徒白回了歸莊,溫凝從那些手信裏挑了許多東西讓他帶過去。

菱蘭進溫府時就沒了家人,但一瞅著院子裏不剩幾個人,馬上跟溫凝討假,說想去後罩房與其他下人們一道過除夕。

溫凝想著見到裴宥時那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便應了。

王勤生見菱蘭走了,馬上也跟著跑了。

這下可好,除了守在院子外的家丁,院一個人都不剩。大好的除夕夜,就剩下和裴宥大眼瞪小眼。

還真是……

溫凝看著滿桌子菜,都覺得不香了。

“你到底做了什麽事,惹得長公主氣了這麽久?”溫凝實在忍不住,再次問裴宥。

從七月,至今將近半年了,連年節長公主都不願出佛堂,是得氣到什麽程度了?

裴宥慢條斯理地用著膳,聞言隻稍抬了下眉尾,並不答話。

溫凝又道:“你不打算哄哄?”

這做錯了事,好好認個錯,該道歉道歉,該挨罰挨罰,再花些心思哄一哄,到底是一家人,哪能氣這麽久?

“我倒是想哄。”裴宥抬眸,“可惜……”

有人可能會不願意。

溫凝覺得裴宥看著那眼神,有些別的意味,但又不太讀得懂,收回眼神時,還淡淡地瞥了的小腹一眼。

溫凝:……?

吃多了?小肚子吃出來了?

裴宥當然不會告訴,長公主怒而進佛堂,他去請過三次,次次都被以同樣的理由懟了回來。

“不是說遲早都會有嗎?”

“那就有了再來見我!”

是以,這並不是他想哄,就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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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被裴宥那一眼瞅得不太香的菜都不敢吃了。溫祁說的臉圓了兩圈,連段如霜都說了,江南的日子過得太逍遙了,再這麽吃下去……

待開春,長公主給製的那些都要穿不下了。

溫凝輕哼一聲,放下筷子。

真真是過得最冷清又最無趣的一個除夕了。

“吃好了?”裴宥問

溫凝懶懶“嗯”了一聲,起離席。可轉個,看著毫無人氣的屋子,想著等會兒又隻能看那幾本看了無數次的話本子打發時辰,就沒勁得很。

裴宥也放了筷子,徑直進了裏間。

今日除夕,他下值時帶了好多公文回來,想必要去理公務了。

更無聊了。

此生第一個獨自一人過的除夕。

溫凝喪氣地站在那兒想自己是進屋去看話本子,還是幹脆睡覺算了,裴宥卻又從裏邊出來了。

他穿上了狐裘,手裏還拿了一件的,過來便給裹上。

“走。”拉著便走。

誒?牽的手做什麽?

“你帶我去哪兒?”

裴宥回頭,給把狐裘的帽子也帶上,卻並沒答的話。

天早已是墨青,外頭又在下雪,溫凝跟著裴宥,眼見他帶往東側門走:“你要帶我出府?”

大過年的,東側門隻留了一名小廝,一見人來,馬上躬開門。

“下人們的新年彩頭還未發呢。”真要出門,溫凝倒想起件事還未做。

“勤生會理。”說話間,裴宥已經帶出了門,外麵候著一匹雪白的馬,剛剛那小廝出來將馬鞍上的雪清理幹淨,裴宥又問,“騎過馬嗎?”

溫凝搖頭。

溫闌溫祁倒是會騎馬,沈晉更是個中高手,但從前在他們眼中的形象都是頂頂乖的大家閨秀,哪兒會讓騎馬?

裴宥已經踩著馬鐙上馬,朝出一隻手來。

要帶騎馬嗎?

除夕夜,他們要出去玩兒嗎?

溫凝一下子開心起來,學著他的模樣,一腳踩上馬鐙,一隻手握著裴宥的手,借他的力往上躍。

才剛剛躍上一些,裴宥便扶著的腰讓他坐在前,似是怕冷,將整個人都裹進自己的狐裘中,握著的手一拽韁繩。

“駕!”

馬匹離弦而出。

-

裴宥竟然帶出京城了。

除夕夜,團圓與熱鬧都鎖在了各家自己的院落裏,長安街道上一片闃寂。

馬匹踏破寂靜,橫穿而過。城門早已落鎖,裴宥出示腰牌後府兵衛的人未有多問,便開門放行。

溫凝不曾這樣在馬上奔馳,更不曾在這樣一個雪夜踏出京城。

整個人被裹在裴宥的狐裘底下,毫沒覺到外頭的寒意,偶爾有雪花在眼睫上,很快便氤氳水。

雀躍又新奇,堪堪出的一雙眼四下探看。

“你要帶我去哪兒呀?”

“你該不會要把我賣了吧?!”

裴宥的腔低低震,從裏麵傳出一聲頗為歡愉的低笑:“你看你值多銀子?”

“我既是浮生醉的老板,又是你國公府的夫人,嗯……一萬金總要值的罷?”

“你倒是會待價而沽。”

一個揚鞭,馬匹加速,溫凝驚得忙摟住了裴宥的腰。

最終他們停下的地方,竟然是天山池。

天山池是歸山腳下的一湖泊,夏季湖麵上盛開大片的荷花,許多文人客會來詩作畫,當然,也不乏隻是過來玩耍的遊人。

今年與燕禮第二次見麵,就是約在天山池。

天山池不曾下雪,連地麵都是幹燥的,不知是哪個可憐的小暗衛,除夕夜都沒得歇息,提了一盞油燈給裴宥,略一拱手,消失在暗中。

“這大晚上的,你帶我來天池山做什麽?”離了裴宥的狐裘,溫凝也毫沒覺得冷,一張臉甚至因為剛剛蜷在那狐裘裏,有些微的桃紅。

“新年,你說做什麽?”裴宥提燈前行。

新年,不就是和家裏人吃一頓團圓飯,互說一些祝福的話語,哦最重要的,有祟的銀子!

“你要給我祟錢也不用到天池山來呀,給我銀票就可以的。”溫凝笑嘻嘻地跟在裴宥後。

裴宥顯然不想搭理,隻是折拉住了的手。

他的掌心太熱了,溫凝下意識就

“想摔跤?”裴宥不曾回頭。

溫凝想了想,沒再手。

罷了,特殊況,拉一拉手也……無妨?

溫凝跟著裴宥一路向前,除了他手上那盞燈,四周一片黑暗,這個日子的這個時辰,也隻有他們會前來,一點人聲都未聽見。

溫凝也猜不到裴宥到底來這裏做什麽,直到裴宥的步子停下來,微暗的油燈照亮一小片空間。

溫凝偏著腦袋看眼前的什,白白胖胖的燈籠模樣,應該是……孔明燈?

借著油燈的看過去,似乎還不止一盞。

“裴宥,我們要放孔明燈嗎?”溫凝滿心滿眼都盛著雀躍。

溫庭春夜晚都不許出門,又哪來機會放孔明燈?

隻在自家的院子裏,遠遠地瞧見過別人放起來的。

這夜這樣冷,溫凝卻覺得裴宥上丁點兒寒意都沒有,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筆筒遞給

“做什麽?”溫凝不解。

裴宥掃一眼那淨白的燈,偏偏腦袋:“你說呢?”

溫凝馬上反應過來,新年,除夕夜,送祝福的時候呀。

接過裴宥手上的筆筒,撥開,拿出其中的筆。

這種方式送祝福,還是第一次呢。

溫凝躍躍試,但落筆之前,還是仔細想了想。

第一盞,必須寫給溫庭春。

康健,長命百歲!”大筆一揮,雪白的孔明燈瞬時有了

第二盞,寫給大哥:“仕途順遂,得償所願。”

再寫一盞給大哥:“夫妻和睦,幸福滿。”

寫給大嫂:“妙手仁心,遂心如意。”

寫給溫祁:“隨心所有所得。”

寫給段如霜:“大鵬展翅,一躍飛天!”

寫給菱蘭:“蕙質蘭心,心滿意得。”

再寫給……沈晉。

“披荊斬棘,大展宏圖。”想了想,在後麵加了一句,“平平安安。”

裴宥在一旁提著燈,溫凝一路寫下去,發現孔明燈遠比以為的多,幹脆替想得到的人,長公主、裴國公、顧飛、徒白、王勤生、王氏夫婦,連小十一都寫了一盞。

皇後娘娘當然必不可,“藥到病除,枯木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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