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過去初一，簡兮收拾東西準備回市里， 帶著簡父和簡母一起， 醫院已經安排好，只等他們過去辦理住院手續， 然後給簡母做更全面的檢。

付明昊本是跟簡兮一樣，初七上班，初六返程， 但因著這個事，親自開車送他們過去。

父母願意麻煩他， 簡兮自然沒有辦法多說。

那日鬆口吃了飯， 就像防水的大堤開了個小口子， 給了他一希， 裂也愈發大。

送簡母直接去醫院， 匆忙之中還多虧他去張羅辦手續， 安置下來， 簡兮回房子收拾， 去傢俱廣場走了一趟，時間張來不及挑剔， 準備過幾天哥哥嫂子過來後也方便。

整整一天都沒有閒暇， 自己忙前忙後也就算了， 關鍵是付明昊沒必要為這麼做， 但他卻做了。

楊明麗晚上過來探母親， 提了一箱子老年補品， 一籃子水果。

簡兮留住說:“待會兒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朋友之間客氣什麼， ”楊明麗說到這裡，付明昊從病房裡出來，那天打電話聽簡兮提了句，此刻見到本人，細細打量一番，低頭笑說，“你作還真快。”

簡兮垂下頭說:“還沒定，你也說了，太快。”

“說不定今年你旺桃花，就時來運轉了呢。”

簡兮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只留下一起出去吃晚飯。

因著年前拜託楊明麗幫問醫院，人家不僅問了，而且還介紹了個識靠譜的醫生，那醫生雖然不是主治，但有他領著諸事也方便許多。

醫院附近沒有特別好吃的地方，倒是有家火鍋店還算不錯，三人一起過去。

楊明麗拉著簡兮走在前頭，故意逗道:“剛才我還想不明白你怎麼非要請我吃飯，現在突然想清楚了。”

“什麼意思？”

笑到:“是不是拿不準主意，讓我替你把量把量？”

簡兮推開，認真道:“別胡說了，沒那個意思。”

“有沒有這個意思我都當真了，一會兒我肯定要替你掌掌眼。”

說著便到了門口，付明昊抬手打開門請們進去，楊明麗沒客氣，直接進門找地方坐。

點單的時候，簡兮言明:“這頓我請，都被跟我爭，一是謝明麗姐這次出手幫我安排醫院安排人，二是謝明昊哥親自送一趟，面前對我爸媽也多有照顧……”

楊明麗端起消毒餐看了一眼，含著笑沒說話。

付明昊抬手便給添上水，作嫺，而後給簡兮倒了水才不卑不說:“你跟我客氣什麼，你既然願意我哥，那就是承認我是自己人，我做這些都是本分，就算沒有你這層關係，也有父輩上的誼。”

簡兮略微疲乏，不像他能言善辯，也就沒再多說，全有些酸，骨頭節兒作痛，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怎麼樣。

楊明麗低頭喝了口水，瞥一眼，說話做事還算圓潤，跟李知前最大的不同便是姿態問題，這才是追人正確的方式。倒也不錯，如果有幾分真心的話。

相互不太清楚口味，點了個清淡菌鍋，吃到一半他揚言去廁所，簡兮沒有放心裡，不大會兒順手端了一盤水果點心回來。

飯罷簡兮到前臺結帳，他已經快步跟了過來，服務員說已經結帳了，有些意外，回頭看向付明昊。

他溫和地笑了笑，解釋說:“頭次跟你朋友吃飯你結帳的話我多尷尬。”

簡兮明白男人比較要面子，低聲道:“那我回去轉給你。”

“別別，下次你請我吃不就行了。給錢我可就生氣了。”

簡兮其實亦覺得不好，聽他這麼說只好答應。

簡母生病住院才是個開始，後面手之後更需要人照顧，所以要保存力，這夜說好了父親照顧不過去，吃過飯目送楊明麗離開，付明昊開車送簡兮回來。

車暖氣十足，暖洋洋的，的心態放鬆下來，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意識模糊著，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良良？良良？到地方了……”

簡兮緩緩睜開眼，頭有些暈，脹痛。

咳嗽兩聲，啞著嗓子說:“我是不是睡著了？”

“嗯，你怎麼了？說話聲有些不對。”他低頭打量緋紅的臉頰，結上下了。

“我覺嗓子有些痛。”

“是不是發炎？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清嗓子道，“可能是剛才吃火鍋調料放太多辣了……”

說著便坐起來，抖了一下肩膀，清醒許多。

付明昊見臉不對，靠邊熄火，下來拉開那邊的車門，扶出來，道:“小心點。”

“我到了，”從他掌中出手，“謝謝……”

“我送你上去再走。”

正想說話，腳上卻了，在車上持一個姿勢太久，麻了，踩在地上就像有小螞蟻在啃噬一樣，只好扶住他，強打起神。

他送進了家，見坐在沙發上，著肩膀，看起來有些冷，便問:“你是不是冒了？”

“只是剛才在車上睡著了，車裡溫度高，突然下來有些冷……”

話音還沒落地，付明昊抬手的額頭，簡兮想要躲開，卻被他一把摁住，溫熱乾燥的手掌熨帖著，有些舒適，竟然生出來一依。

他聲說:“別，我是不是發燒。”

“你能的出來？”

“能。”他輕聲說，“我妹妹小時候經常跟著我，不好，每次一睡覺準發燒，時間久了我就半個醫生了。”

淺淺笑了一下。

“發燒了，”他舒了口氣，“不過溫度應該沒有超過38℃……家裡有藥嗎？”

“有冒藥和退燒藥，”閉上眼，無力地靠在沙發背上，“在行李箱裡，淺那個，以前買的，你看看有沒有過保質期……”

“小的這個？”

“嗯。”

家裡剛搬進來也沒有熱水，他只能拿水壺現燒熱水，水開了冷涼已然過去很久，躺在沙發上又睡了。

付明昊扶起來，捧著的頭拍了拍的臉頰。

睜開眼，眼睛有些紅，暗淡無神，比往常失去了，蒼白乾燥，整個人都呈現出無打采的姿態。

“把藥吃了。”

簡兮了眼睛，抬手接過來藥片和溫水，他看著說:“上面說有些人吃了這個藥會很困，裡面有安定的分……你睡一覺休息休息應該就退燒了。”

“我知道，我吃這個就會睡不醒。”

他笑了笑，“那你還買這種藥？”

“藥效好。”

“那倒是。”

簡兮把杯子裡的水喝，他扶著回臥室休息，有些彆扭，便說:“我沒事了，謝謝你……天很晚了，不用照顧我。”

付明昊好像聽不懂的意思，去衛生間接了一盆熱水端過來，抬起的小說:“燙燙腳吧，這一天都穿著高跟鞋，腳脖子累不累？”

怎麼能讓他伺候，趕忙回，模樣有些狼狽，默不作聲打量他，這舉到，有些記憶瞬間浮現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眼眶紅了紅，鼻子酸了一陣，含淚與他對視。

他問:“你怎麼了？”

使勁搖了搖頭，咬依舊不語。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能不能猜一猜？的事兒？”

“……”

“你跟他認識多久了？方便說一說嗎？說出來可能心裡點。”

“幾個月，”認真想了想，“三四個月。”

“也不是多久嘛，”他心下安穩，像個知心大哥一樣，語氣平緩地笑說，“這個時期就是容易出事，很多都是這個時候分開的……剛到平靜期，親又不夠深厚。”

“你好像什麼都很懂……大概經歷也夠富，我不喜歡這樣的人，他就是這種，很富，不搞不懂，讓人沒有安全。”

他搖頭笑了笑，歎了口氣，對道:“我之前是過幾個朋友，倒不至於經驗富，誰不是著石頭過河？上一任一直覺得合適的，去年帶著回家，洗腳的時候讓我媽端了一次洗腳水，是因為這個跟分開的。”

簡兮抬眼看他，聽他又說:“我不用給我媽端洗腳水，但也不想我媽給端洗腳水……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

“你要是跟我在一起了，只需要跟我回家那幾天故作勤快點，一旦回到自己家什麼也不用做，讓我伺候你都沒任何問題。”

簡兮病懨懨地歪在床頭，等到盆子裡的洗腳水涼了也沒作，只盯著他的眉眼認真打量，心裡空沒有著落，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