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帶江姝婳去的，是上一次的早餐店。

還是那個位置。

他點的早餐，也是上次那些。

江姝婳說吃過了，不吃，他不知聽沒聽進去。

服務員端上來兩碗山藥粥，一碗放在江姝婳面前，不等開口，傅斯年便說，“先放著，等下我吃。”

江姝婳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傅清打來的。

“婳婳，你們到哪兒了？”

傅清和邵文宇已經到醫院了。

說在醫院門口等著他。

他是怕傅斯年把江姝婳帶去其他地方。

桌對面椅子上，傅斯年一邊斯文地吃著自己的早餐。

一邊聽著江姝婳和傅清通電話。

雖然聽不見傅清說了什麼，但他從江姝婳的回答中，就能猜出一半。

傅清說，老爺子想請他們吃飯，問愿意不。要是愿意，他就答應，不愿意，他就拒絕老爺子。

江姝婳拒絕得毫不含糊，“我就不去了，那是你爺爺，你自己去吧。”

“嘗個小籠包。”

傅斯年突然把一個小籠包遞到面前，江姝婳抬眼，對上他黑漆的眸子。

里面寫著固執，強勢。

對傅清說了句自己先吃早餐，便掛了電話。

醫院門口。

傅清眉頭鎖地看著被掛斷的通話記錄。

邵文宇說，“我們別等婳婳了，先進去。”

“婳婳說在吃早餐。”

傅清眼里的失落特別明顯。

邵文宇看了看手機，轉了話題問，“我聽說，你母親在給你安排相親，相得怎麼樣了？”

“……”

傅清臉微變地看著邵文宇。

而后苦笑，“沒相。”

“其實也可以相一相。”

“我喜歡婳婳很多年了。”

傅清坦然地看著邵文宇，“當年要不是我堂哥設計害我出國，我回來前他卻著婳婳嫁了他。也許，就不會有后來的那些事。”

他一直恨著傅斯年跟他搶江姝婳。

傅斯年明明恨江姝婳，卻不許喜歡別人。

在傅清眼里，傅斯年就是一個變態。

邵文宇對于過往的事，不想評價。

他淡淡地說，“過去的都過去了，誰對誰錯很難說清。我知道這五年多虧了你幫婳婳。但的事不能勉強。”

“……”

“婳婳善良不計仇，但你應該清楚，的意愿沒人能改變。”

更何況，傅斯年有多深。

傅清應該比他更清楚。

邵文宇沒想過要說服傅清，因此，他抬步往醫院走。

后，傅清角抿一線，心口那一，堵得特別難。

他嫉妒傅斯年。

可又沒有辦法，讓婳婳的目放在自己上。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神有些瘋狂。

能幫自己的，只有玖玖和柒柒了。

-

早餐店里。

江姝婳吃下那一個小籠包后，便不肯再吃其他的。

傅斯年讓喝粥，也不喝。

他不再勉強，“昨晚太晚，所以沒有告訴你劇本的修改容。”

“……”

江姝婳面上不聲。

傅斯年說得漫不經心，“我一會兒發給你。”

“好。”

低眸，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打開黑名單列表，把他從里面放出來。

傅斯年看著手里的早餐，但眼角余注意著的舉。

重新坐上車，江姝婳問，“我今天能給我哥辦轉院嗎？”

“明天吧。”

傅斯年沒有反悔。

“他的傷雖然不是特別嚴重，但也不輕，今天再養一天，明天轉院好一些。”

“你要不連他的辭職一起批了。”

“……”

傅斯年轉頭盯著江姝婳。

江姝婳著頭皮說，“好人做到底嘛。”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江姝婳問得遲疑。

傅斯年挑眉，“我是商人，不做虧本買賣，這你該知道吧？”

江姝婳點頭，“知道。”

“你嫁給我，我放你哥自由。”

“咳……”

“……”

傅斯年很有耐心地等著江姝婳咳嗽完，慢悠悠地解釋，“我之前跟你提過，阿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很珍惜。”

“所以呢。”

“我對自己的婚姻沒有那麼多要求，目前為止，都是我爺爺在張羅，娶誰都一樣。”

言下之意，他還是吃了虧的。

娶誰都一樣。

愿意讓換阿凱，是給了面子。

江姝婳想笑，“我謝謝你。”

傅斯年一副你是應該謝謝我的表。

江姝婳忍不住翻白眼，“那算了，比起搭上我的一輩子，我還是不跟我哥換了。”

“你對你哥也不過如此。”

“我哥不會愿意。”

“嫌一輩子太久，還是嫌被結婚證綁定了？”

“都有吧。”

江姝婳很誠實地回答。

五年前，嫁給他過一次，曾經想跟他過一輩子。

但后來……

“那，三個月呢。”

傅斯年的話，令江姝婳睜大了眼。

詫異地看著他，“我聽不懂什麼意思。”

這個男人瘋了。

覺得。

此刻已經到了醫院，傅斯年不說話，把車停在專屬車位上。

江姝婳被他了心緒，忍不住猜測他到底什麼意思。

進了醫院，傅斯年帶著乘專屬電梯上樓。

只有兩個人的狹小電梯里，他嗓音微啞地響在頭頂，帶著清冽又炙熱的氣息。

“昨晚，我夢見了你。”

江姝婳的心一。

抬起的眸子里盛滿驚訝。

對上他深潭般的眼神，莫名口干，“夢到我什麼？”

傅斯年盯著的目轉深。

他一只大掌抬起，越過肩膀抵在電梯壁上。

電梯里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

“我說了，你不生氣。”

“……”

江姝婳不回答。

只是子微微僵著。

電梯到了所達樓層。

傅斯年按住不讓門開。

在耳邊低低地吐出一句，“昨晚，夢見你說喜歡我。不管怎樣，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兒，我想，我可以勉強全你。”

耳邊的熱意撤離，男人邁著長出了電梯。

江姝婳愣在原地，“……”

他走出幾步，回頭，電梯門正在合上。

他又返回來，替開電梯門。

看著發傻的，忍不住地就彎了角，“怎麼還不出來？”

“……”

江姝婳瞪他一眼，走出去。

傅斯年偏頭看著氣乎乎的小臉，“跟你開個玩笑，這就生氣了？”

“難不，你真想嫁給我，或者當我朋友？”

江姝婳不說話。

傅斯年又說，“嫁給我可以，只當三個月朋友不行。”

“……”

江姝婳：有病！

推開病房門，病床前的傅清立即轉頭，欣喜地喊了一聲，“婳婳。”

走在后面的傅斯年手拉住江姝婳的手腕。

疑回頭。

他微微俯，嗓音低淡地響在耳邊，“昨晚夢到你是真的。”

江姝婳抿著紅，滿臉惱意。

鬼才信你。

傅斯年無奈的嘆了口氣。

為剛才的話道歉，“剛才沒告訴你實話，是怕說了實話，你會更生氣。”

江姝婳的心微微一滯。

病床前的傅清見回頭跟傅斯年說話，臉變了變，朝他們走來。

傅斯年沒抬頭。

目纏著江姝婳，曖昧繾綣，“我夢到自己對你做了那種事。”

“……”

江姝婳的眼睛眨了眨。

昨晚夢里的畫面腦，想著自己掛在他腰上，垂眸，目看向他的腰。

下一秒，小臉紅。

“雖然是夢里，但我還是該對你負責。”

“流氓。”

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罵了一句。

傅斯年一本正經，“這次沒騙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夢里對你做那種事。我對別的人沒有過，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

“婳婳。”

傅清來到近前。

傅斯年放開江姝婳的手。

兩分鐘后，江姝婳的手機響起消息聲。

點開，是傅斯年發的。

【你要是愿意，我就娶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娶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