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要保重。周木這麼做,是心甘愿的,他如果知道您為了他糟蹋自己的,一定會很難過。”
看傅斯年不把自己當回事,周林啞聲勸他。
旁邊,陸超也深以為然的重重點頭。
傅斯年因為周木這般難過,周木為解藥丟了命,是值得的。
當時是周木距離白勝民丟掉瓶子的地方最近。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周木已經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
如果換了他,他也一定會那樣做的。
因為在他們心里,傅斯年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人去通知了徐老爺子他們。
那兩個醫學組織的專家沒過來,只來了徐老爺子。
他強行給傅斯年把了脈,神嚴肅的對江姝婳說,“他這虧損太厲害了。本來病毒已經被暫時控制,急火攻心又傷了肺腑。他現在不能太過勞累,必須以休息為主。”
他說的太過鄭重。
江姝婳正準備答應,卻聽到傅斯年拒絕的聲音沉冷堅定,“不,我必須去!”
“你不要命了?”
徐老爺子氣急敗壞,差點就想拿個棒子直接把他敲暈。
相這麼久,這還是江姝婳第一次看到好脾氣的老爺子氣得翹胡子的樣子。
“我沒事。”
傅斯年站起,肺部忽然一力想要沖破嚨。
但被他強行忍了回去,臉頰漲的有些發紅。
等下咳嗽的,默默把沖出管的一口咽下去,目堅毅的看向徐老爺子。
“你這沒事?你要是沒事,我都能跑馬拉松了!”
徐老爺子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
就差一口氣吊著的人,逞什麼能?
“這是周木用命給我換來的。”
深吸一口氣,傅斯年深眸直視徐老爺子,眼底逐漸有浮現,“我做不到心安理得的等待結果。徐老,我必須參與驗證。”
如果解藥是真的,也能告周木還沒遠走的靈魂。
如果是假的……
他也會坦然接事實。
“你的熬不住。”
被他眼底的芒震懾,徐老爺子不忍的撇開視線。
醫者仁心。
哪怕行醫數十載,見慣了生死別離。
他還是會覺得抑,難。
他忽然不知道怎麼拒絕這個看似冷漠,心卻異常重的男人。
“我陪你進去。”
知道沒人能勸住他。
江姝婳也沒打算勸。
上前,再次手握住傅斯年手臂,聲音溫,卻異常堅定的開口。
傅斯年轉眸看過來,在對上視線的瞬間,就明白了的心意。
“我不會拿自己的開玩笑。”
傅斯年嗓音低,幽深的眸底一片認真,像是對做出保證。
江姝婳點頭,同樣溫有力的回應,“我知道。”
這兩人都決定了,其他人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一時間,所有人面凝重,空氣都似乎變得悲壯了許多。
“先找個房間把周木送過去。等解藥驗證結果出來,我親自主持他的葬禮。”
握住江姝婳的手,傅斯年轉眸看向其他人。
陸超和周林對視一下,抬手用力按住脹痛發的眼眶,點頭哽咽,“是。”
周林也低頭說了聲,“是。”
“都別這個表了,他是去研究解藥,又不是去上戰場。你放心去吧,我就不等你出來了,一會兒還有事。結果出來了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顧川揮手斬斷空氣里過于凝重的氣氛。
最后兩句話,是看著傅斯年說的。
傅斯年頷首,答了聲,“好。”
-
帝都
一個高檔小區外面,鬼鬼祟祟的老太婆一雙明的小眼睛四看。
已經在這一片探查了好幾天,確定了那個男人本就不會出現。
就說,于萌萌那個一沒長相二沒材,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的丑八怪。
那個看起來風霽月,一看就很有錢的男人,怎麼可能看的上?
這麼想著,摘掉頭上的帽子圍巾,直腰背就要往小區里面走。
“等一下,您找哪位?”
小區保安敬業的把攔在小區外。
人眉倒豎,神不滿,“我是你們小區于萌萌的婆婆,你們憑什麼攔著我?”
“對不起,請出示您的小區門卡,或者業主證明,否則我們不能放您進去。”
保安態度嚴謹,沒有毫退讓。
“同志,你幫我把于萌萌出來,一定會讓我進去的。”
人眼珠一轉,改變策略。
保安搖頭,“您如果是業主的家人,應該會有電話吧。我們不能隨便擾業主。”
如果隨便一個人過來說認識小區業主,他們都要打電話確認。
那業主不得煩死?
要知道,他們小區還是有幾個明星住的。
這樣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老人看他油鹽不進,頓時怒上心頭,指著前面一棟樓嚷,“我兒媳婦和孫就住在那棟的25樓。不信你們把出來……”
那保安二話不說,轉回保安室給邵文宇撥過去一個電話。
人以為他是怕了自己不敢出來,立刻得意洋洋的囂著讓他開門。
保安聽從邵文宇的指示,不去理會。
反正小區門口有監控,也不怕來。
就這樣鬧了十幾分鐘,人看到于萌萌牽著于心從不遠的車上下來,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零食和菜。
顯然剛才本就不在小區。
人臉上掛不住,但很快意識到這是的機會。
迅速撲上去一把抓住于萌萌破口大罵,“你這個該遭天打雷劈的爛心肝的賤人。我兒子都被你害死了,你怎麼不帶著你生的這個賠錢貨一起去死?”
習慣了在于萌萌面前頤指氣使。
哪怕現在是有求于人,也沒想過要放低姿態,張就是辱打罵。
于萌萌被突然沖出來的樣子嚇了一跳,下意識轉把兒護在懷里。
人如雨點般的拳頭一下一下砸在于萌萌背上,疼的忍不住悶哼一聲。
“你不要打我媽媽!”
于心反應過來,勇敢的從于萌萌懷里掙扎出來,抬腳去踢那人。
人被踹了一腳,不疼,卻愣了一下,繼而大怒。
揚手就是一掌打在于心臉上,“小賤蹄子,賠錢貨,連自己親都敢打。今天看我不替你媽教訓你!”
于萌萌本來沒打算把這人怎麼樣。
但見一掌把于心甩坐在地上,臉陡然一變,一把扣住想要再次打過來的手,沉著臉質問,“你兒子是自己干壞事才會被抓起來,怎麼就是我害的?是我讓他盜墓了,還是我讓他殺人了?”
于萌萌的反抗讓人暴怒,“就是你。要不是你報警,警察怎麼可能會抓他?要不是他被抓走,那些事就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你就是個禍害,我兒子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娶了你這樣一個賤人!”
“所以,我和心心,就活該被他打死,不能報警不能反抗是嗎?”
于萌萌已經顧不上會被別人看熱鬧了。
一把揮開人枯瘦的手腕。
一下都覺得惡心。
“還不是因為你賤!我兒子那麼乖,他為什麼不打別人要打你?一個賤人一個賠錢貨,打死也是你們活該!”
于萌萌覺得自己簡直和講不通道理。
自己也是個人,卻對同為得們惡言相向。
一口一個賤人,一口一個賠錢貨的。
怕再多說幾句,會忍不住抓爛這個死人的臉。
干脆一句話都不想說的,彎腰把于心從地上拉起來,轉準備離開。
“你不許走!”
人見們要走,立刻手就要拽人。
于萌萌忽然停下腳步,轉惡狠狠的看著,“你不是說你兒子是我害的嗎?你再糾纏,信不信我把你也送進去?”
垃圾就該呆在垃圾池里,為什麼要出來惡心人?
以為自己還是那個任圓扁的兒媳婦嗎?
為了心心,也不允許自己再繼續懦弱下去。
人被兇狠的表嚇的猛然倒退一步,臉發白。
于心也再次勇敢的擋在于萌萌面前,倔強抿,“壞人,我不許你罵媽媽!”
“小賤種,沒大沒小的。我是你!”
人再次手想要打人,卻被于萌萌的眼神嚇的沒敢把掌打出去。
只是厲荏的罵。
眼神里,充滿怨毒。
果然是沒規矩的人,看把的孫都教了什麼樣?
“你配嗎?”
于萌萌不屑的看一眼。
正準備進小區,卻忽然看向不遠,眼神錯愕。
“你好,我們接到報警說有人鬧事,請跟我們走一趟。”
手持警證的警察把楊母帶走。
于心小心從于萌萌后探出頭,怯生生的喊,“宇舅舅。”
看他的眼神充滿崇拜。
他又一次救了和媽媽。
“嚇壞了吧?”
邵文宇走過去,在面前蹲下,朝遞出手。
于心雙眼一亮,立刻上前圈住他脖子。
“對不起,又麻煩你了。”
于萌萌局促的向他鞠躬,“要不我和心心還是搬走吧,已經麻煩你很多了。”
“你有地方去?”
邵文宇皺眉。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樣謹小慎微的模樣,心里就覺得不舒服。
明明以前認識的于萌萌不是這樣的。
家庭背景對一個人的影響,就這麼大嗎?
于萌萌低頭,訥訥不敢言。
“住著吧。最起碼這里的安保還可以,那個人不能拿你們怎麼樣。”
邵文宇淡淡的說。
“可……”
于萌萌不安的扭了一下手指。
不想欠他越來越多。
不想聽繼續說一些見外的話,邵文宇已經自顧自的抱著于心走進小區。
于萌萌神復雜的咬,最后還是垂眸跟了上去。
-
宜城
解藥的真假到晚上就出了結果。
是假的。
周木用命換來的解藥,是白勝民在被抓前設下的一個騙局。
或許連他都沒想到,會有人真的這麼傻,被一瓶不知道真假的所謂解藥騙的沒了命吧。
從實驗室出來,傅斯年打電話給陸戰。
從陸超把“解藥”帶回宜城,陸戰也一直在等結果。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聽到傅斯年說解藥是假的,他還是忍不住憤怒。
周木撲出去,以及被子彈貫穿口的一幕幕,他都親眼所見。
那個傻子如果知道自己用命換來的解藥是假的,不能救下傅斯年的命。
會有多難過?
冷靜下來,陸戰也明白傅斯年給自己打電話的意思。
他沉著臉趕到關押白勝民的地方。
里面正在審訊白勝民的,是鄭副局的人,也都肯賣他一個面子。
見他面沉郁,心極差的樣子過來,心照不宣的離開。
臨走,還有意無意的說,“這間審訊室的監控前兩天好像壞了,陸局您的審訊容可要好好記錄。”
陸戰沖兩人點頭道謝,領了這個。
那兩人離開時,還刻意幫忙鎖了門。
“怎麼,陸局長要暴力執法?”
審訊室只剩下他們兩個,白勝民不屑的冷笑,“這里可不是宜城。”
“確實不是宜城。”
陸戰只覺得心里窩了一團火,急發泄出來。
他把上的警服外套,以及警帽掉,還在通話中的手機也放在審訊桌上。
漫不經心的挽起襯袖子,出半截瘦的手臂。
微微抬眼,不經意間有兇從眼底流出來。
“但是這個面子,我還是有的。”
低笑一聲,陸戰優雅從容的緩緩踱步到白勝民面前。
話音剛落,猝不及防彎腰一記勾拳,狠狠捶在他腹部。
白勝民只覺得一迅猛的力道狠狠沖擊腹部,胃里一陣翻涌。
五臟六腑幾乎被這力道撕裂。
眼前一黑,整個子不控制的向前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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