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闕夫婦濃意時,裴悅正拉著李長安說話。
“怎麽樣,我父親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嶽父不是那種人。”李長安笑容真誠,“就是問了我一些你的事,看得出來,他們都很關心你。”
剛見麵時,嶽父把他到樹林裏。
一開始他也是忐忑的,聽嶽父問到以後房裏的事,他當即保證不會再有其他人。
他並沒有覺得不好,而是看到嶽父如此關心悅兒,心中有些許的羨慕。
從很早之前,李長安就很羨慕裴家的氛圍,父母恩,姐弟深厚,一家人一致對外,是他很想參與進去的氛圍。
裴悅看了李長安一眼,就知道李長安沒有說實話。但不要,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事,李長安總會說,可能就是一些男人之間的話,也沒必要刨問底。
兩人說話間,就聽到屋外傳來行禮聲,裴悅起時,父親就幫母親打簾進來。
“王府的大廚在京都做過,怕你們吃不慣定州風味,也準備了一半的京都菜肴。”裴悅牽著母親坐下,父親和李長安則是坐在各自的兩邊。
裴闕夫婦第一次來定州,裴悅是拿出了王府裏最好的東西,李長安則時刻繃。
用過飯後,裴闕說想看看李長安的書房,裴悅就帶著母親回屋說悄悄話。
屋裏點了油燈,裴悅拿剪刀剪去燈芯,放下剪刀後,端著茶盞,小口地抿了一口,“母親一路過來,可還安好?”
“都好,路上遇到一點小意外,但也被你父親輕鬆解決了。”裴夫人說起斷橋的事,“你父親殺了皇上的探子,雖然嫁禍給六皇子,但皇上未必猜不到。本來我們裴家不必扯進這場奪嫡中,但你嫁給雍王,我們也就不得不出手了。如此以來,你應該也知道往後會有什麽了。”
裴悅當然明白,殺了皇上的探子,擺明了不給皇上麵子。
但是不殺,又會後患無窮。
裴家本來無心參與,但也不得不加。
裴夫人握住兒的手,“皇上要你回京都養胎,也是為了牽製雍王。如今雍王在定州北部,立下不功績。一開始,皇上是想等雍王收複所有城池,就收回雍王的兵權。但皇上沒想到,雍王會打到了塔卡去,如此一來,雍王功績過大,皇上想要收回兵權都難,隻好讓你回京都去。”
明麵上說得好聽,是皇上在意皇長孫,可實際呢,卻是皇上忌憚自己的兒子。
母親說的這些,裴悅都清楚,就是沒想到,父親還殺了皇上的探子,這是繼續點燃皇上的怒火了。
“那父親可否與母親說好,我要不要回京都去?”裴悅這幾日也在想這個事,既然爹娘到了定州,用不了幾日,皇上的聖旨也會到定州。
得提前想好應對法子,到時候才不至於手忙腳。
裴夫人搖頭說沒有,“你父親說,若是你不回京都,多會留人話柄。雍王好不容易扳回一點名聲,就算皇上做事不好,雍王也得注重孝道。不過你回了京都也不打,住到秋名山莊去,那裏人煙稀,沒人敢來打擾,也能些煩心事。就是躲得再遠,也難免會有些宮宴,和瑣事來煩惱。”
“所以我們也沒商量好,到底是回還是不回。”
談論起回京都的事,就想歎氣。
皇上是越發心狠,為了皇權,不惜控所有人為棋子。
可天下間的事,又豈是一個人能算計完的。
裴夫人並不在意權勢,隻想兒能過得輕鬆自在一點,“等著吧,你父親應該也在說這個事。”
書房裏,裴闕和李長安說到了要不要回京都的事。
他問李長安,“王爺什麽想法?”
李長安也想過這個事,“我覺得不回的好,悅兒有了子,不適合長途跋涉。就算父皇說什麽,也不好非得讓病弱兒媳回京都。我也想和嶽父說,我可以上封折子,表明悅兒懷胎不容易,不適合在這會出行。”
“如此一來,你便要承個抗旨的罪名了,而且皇上未必會相信。”裴闕道。
世人都說帝王心,不可測。
但裴闕看著皇上起於微末,後來又常伴皇上左右,那麽多年的相,自是很了解皇上的為人。
“抗旨倒也不怕,如今我們在定州,父皇不信也沒用。”李長安道。
裴闕歎氣抬眉,“你能有這個想法,我很高興。但再過半個月,你就得北上收複其他城池,等你開始出征,怕是再難安穩。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悅兒回京都。而且塔卡那裏,東海的鹽要從塔卡走,王爺應該有暗中收錢吧?”
要是沒收,裴闕就得數落兩句了。
做人是要踏實,但送到眼前的錢不要,那就是傻子。
看到李長安點頭,裴闕才放心些,“還好還好,收了錢就好。隻是這麽一來,總有一日此事會藏不住,你得趁著現在,多多斂財。日後不管有沒有起兵,也要花錢。”
招兵買馬要花錢,收買人心也要花錢,還得花錢上下打點。
現在沒有其他人,裴闕就沒什麽好藏著,他來定州,本就是想教李長安一些事。
“我都明白的。”李長安要了東海一半的鹽稅,但他隻上一半,他自己拿另一半。這個月,東海已經開始往漠北運鹽,李長安收到鹽稅後,不僅聯係了馬商,還找了一些礦主。
桌上的燭火閃閃跳,裴闕抿了口茶,說完鹽稅,又說到可以從永寧王那借兵,再到如何製夏雲江。
這一談,就到後半夜,直到蠟燭燃盡,裴闕還沒說完。
等裴夫人派人來喊裴闕,他們才散了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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