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還沒半人高,口齒卻很清晰,他被母親抱起來後,就出白胖的小手,可憐兮兮地道,“您看這裏。”
裴悅看了一眼,沒看出有什麽。
“您再看看!”時崇著急了。
裴悅多看了兩眼,還是沒明白,抬頭去看弟弟,希弟弟能幫忙解。
裴霖哼了一聲,“他這是給你看手紅了。”
“你打他了?”裴夫人沒多想就問。
“我哪裏敢?”裴霖倒是多了下外甥如饅頭一樣的臉,但這事他可不會說出來,“是寫字累了,要你們誇他棒呢。小孩兒才那麽點大,就鬼靈怪,也不知道像誰?”
聽到這話,裴悅拿起兒子的手,不過還是沒看出什麽,但誇了兩句,“時崇真棒,以後你肯定也有舅舅那麽厲害。”
“嗯吶!”時崇這才滿意地靠在母親懷裏,小孩兒讀了一早上的書,早就累了,打著哈欠,不一會兒就歪在母親懷中睡著。
裴悅把孩子給母,正好父親回來,說到了去定南送禮的事。
裴霖和陶家的婚事,定在來年二月。
也就是過了新年,就要去定南接親。之前定親已經送過一次聘禮,眼下再送一份,是為了表示裴家對陶華穎的看重。這次的由頭,是為了給陶華穎添妝。
裴闕夫婦就一個兒子,從裏到外,用的都是最好的東西。
喝完半盞茶,裴闕才看著兒子道,“東西你母親已經準備好了,過兩日,讓你堂哥和表哥送去定南就行。不過為了表示鄭重,你得親自寫好禮單。”
說到和親有關的事,裴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親事都定了那麽久,也不會太。
“辛苦父親母親安排了。”裴霖起道。
裴夫人看了一眼兒子,“你如今有了職,馬上就要家,我們做父母的,也算是圓滿了。日後了親,你要好好對待夫人。”
“孩兒不會讓母親失的。”過個年,裴霖就十八了,已經和父親一樣高,是個能頂天立地的兒郎。
裴悅看著長玉立弟弟,不由歎時飛逝,“你也記得給華穎送封書信,夫妻相,不止要相敬如賓。是從定南來的姑娘,往後要當裴家主母的人,不知有多眼睛看著。”
世家主母,琴棋書畫都是次要的,這些不過是生活裏的調劑,隻要懂欣賞便好,其餘的隨便會個一樣就行。最重要的還是品行端正,行止有度,能把家待客。
京都的那些婦人,最是挑剔。
裴悅不在意那些人的臉,但陶華穎就不一定了。
希弟弟也能和陶華穎一心一意,互相扶持地恩一生。
裴家這裏在準備送禮,陶家那也正忙碌著。
從這門婚事定下後,定南王妃就派了兩個嬤嬤、四個丫鬟到兒邊。不僅要學規矩,琴棋書畫也是樣樣惡補。
今日定南王妃親自給兒講製茶,隻是沒過一會兒的功夫,陶華穎就走了神,注意力被花園的蝴蝶吸引了。
“啪!”
一子敲在桌上,陶華穎瞬間回神。
“母親,您嚇我一跳!”陶華穎拍著心口,想要喝茶,卻被母親手中的木住茶盞。
“華穎啊,母親都是為了你好。”定南王妃語重心長地道,“你要嫁的是裴家,還是嫡長子,往後你要當世家主母。母親不求你樣樣通,好歹每樣都會一些。以前我們沒太拘束你,是沒想到你真能嫁到裴家,現在親事是你自己追來的,若不事事認真一點,到了京都會被人恥笑的!”
“裴霖不在意就好,管其他人做什麽?”陶華穎嘟道。
“婿是婿,他給你臉麵,你也要讓他麵上有才行。”定南王妃不由拔高音量,也是定南子,子爽利,但就是如此,才知道京都那些婦人會挑剔什麽。
兒要遠嫁,若是有個委屈,當母親的,鞭長莫及,本顧不到兒。
定南王妃也是沒有辦法,本想著遲兩年再親,可以好好調教下兒。偏偏夫君和兒都很急切,生怕夜長夢多。
不過,定南王妃也是非常滿意裴霖這個婿,第一次見到時,就覺得誰嫁給裴霖,往後都有福了。
但陶華穎卻是不一樣的想法,“母親,您又沒在京都長住過,您就別多想。這些日子,我可是乖乖聽話,你教什麽,我就學什麽。但是兒真的累了嘛,最後幾個月,隻想好好陪您和父親。不然等兒遠嫁後,還不知何時能見……哎呀,您別哭呀!”
“好端端地,怎麽哭了?”
陶華穎慌了,母親是什麽格,自個清楚。這還是母親頭一回在麵前哭,都沒說幾句話,要是被父親和弟弟們瞧見了,如何了得?
定南王妃也沒想到自己的眼淚流得那麽快,趕忙了眼淚,“誰哭了?我可沒哭!”
“行行行,您沒哭,是我看錯了。”說話時,看到父親過來,趕忙揮手,“父親,您來了!”
父親來了,就能有借口離開了。
知道母親是為了好,但裴家姐姐和說過,人活一輩子,做人的本就更艱難一些。當世家主母確實不容易,可天下間的規定,也不全是對的。
陶華穎也出高貴,從小是野了一點,但規矩禮儀也懂。隻是做不來哭哭啼啼的幽怨強調,喜歡的是裴霖那個人,想嫁的也是裴霖那個人,而不是裴家主母那個位置。
不過為了母親放心點,還是跟著母親學了這些時間。
等父親過來後,陶華穎立馬往邊上退去,“父親,母親方才哭了,您快安兩句。”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這丫頭!”定南王妃一個不注意,就看不到兒影,氣得擰住夫君的胳膊,“都怪你,平日裏把寵得不像樣,都快親的人,這要是去了京都被欺負,我看你還怎麽睡得著。”
“怪我,是怪我。”定南王笑嗬嗬地靠了過去,“王妃可是因為兒要遠嫁,才傷心了?”
“我難過有什麽用?你看看自己,一點都沒不舍。”定南王妃歎了口氣,隨後問道,“這個時辰,你過來做什麽?”
定南王左右看了一眼,等丫鬟們都退下後,才小聲地道,“裴闕來信了,皇上子越發不好,誰也不知道能不能到明年開春。他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若是皇上有個萬一……”
剩下的,定南王不多說,定南王妃也懂。
如果皇上突然駕崩,婚期就要延遲,朝中也會起來。到時候定南很可能要出兵幫雍王,裴闕讓定南王做好這兩個準備。
“哎,希能在婚期後吧。”定南王妃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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