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至此,桑枝夏不好再多說什麽,索就順著村長的意思說:“那這幾日我們就去幫著您把棚子搭起來,正好我們也能趁著這段時間把地翻了。”
村長樂嗬嗬地笑出了聲兒。
“,那就這麽定了!”
村長的突然決策讓很多人都倍意外,就連吳長貴都沒忍住在回家的路上問:“爹,咱們真的要跟著弄那什麽暖棚嗎?”
“咱為啥不弄?”
村長一臉的老神在在:“你懂什麽?”
吳長貴的確是不懂。
他抓著後腦勺說:“咱們在地裏刨了半輩子的泥,可從未見過這種做法。”
“再說了,那棚子搭起來前前後後要花的銀子可不,萬一顆粒無收的話,豈不是白忙活了嗎?”
村長一言難盡地瞥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就知道啥白忙活。”
徐家人從不提及自己的來曆,也不在人前吹噓過往。
可人老的人總是能多幾分年輕人沒有的眼力見兒。
村長相了一段時日就看出來了,這一家子人絕非是泥裏掙出來的人家戶,說不定過往還大有來頭。
這都是見過世麵的人家,跟山窩窩裏的不一樣。
如果是別人提出的法子,那他或許就不會考慮。
可這是徐家出全家後的意思。
萬一這就是他們不曾見過的好法子呢?
徐家連過詛咒的土地都敢往自己的手裏買,他們說的萬一就真的可行呢?
村長懶得多說,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頭子就說:“咱家這些年也算是攢了些家底,虧些銀子也不死,最多就是白灑出去些力氣。”
“可這事兒要是辦了,看得見的好卻是大大的,所以這風險值得冒一冒。”
“你小子說多的廢話,按我說的意思辦就是了。”
吳長貴滿臉茫然地啊了一聲,連忙抓起鋤頭攆了上去。
“爹你等等我啊!”
與此同時,徐家。
老爺子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正在幫著做飯的老太太,神如常地對著桑枝夏說:“村裏人對咱家的幫扶不,這回搭建暖棚更是得人家出了大力氣,如果還有別的人家也想跟著嚐試,你務必要盡心盡力。”
人敬我一尺,那我必得還人一丈。
這是老爺子一輩子為人世的規矩,他也希家中的後輩子孫能做到。
桑枝夏了然道:“祖父您放心,我會盡心的。”
老爺子含笑點頭。
桑枝夏也顧不得多說,當即就上徐璈安排明日的任務。
在育種之前,必須先把地翻一遍。
翻地挖土是個力氣活兒,非常適合此時自己心虛的徐璈。
徐璈答應得十分爽快,手上還選著桑枝夏要的糧種。
“枝枝,把稻種裏壞的癟的選出來以後,就能直接往土裏灑了嗎?”
“不是。”
桑枝夏指了指被自己從溫水裏撈出來的紗布,說:“咱們先育種。”
“育種?”
“對。”
桑枝夏上解釋手上的作也沒停:“直接撒在地裏也是行的,但是這樣不好判斷不同稻種的出芽率和生長況,而且現在太冷了,直接撒種出芽率會到很大的影響。”
“用紗布鋪在大的木盆裏,水浸鋪一層稻種,放在灶邊溫著催芽,等這些稻種都出芽了以後再拿去地裏。”
如此雖然是多了一道繁瑣的工序,可既騰出了時間去翻土,也可以在下地之前就把不出芽的壞種挑選掉,免得影響計算的準確率。
徐璈似懂非懂地啊了一聲,接著就聽到桑枝夏說:“水渠今日也通開了,隻等著把土翻好就能直接往稻田裏放水,撒種之前先把水放進暖棚裏溫幾日,省得外來的水太涼了影響種子存活。”
“話說回來,咱們三日能把稻田裏的地翻好嗎?”
如果弄不完的話,加上放水溫水的時間,可能就要把育種的時間往後延一延了。
徐璈不是很在意地說:“不就是掌大點兒地嗎?等著村長家去采買各種東西的時候,最多兩天就能弄好。”
桑枝夏眉梢揚起:“兩天?”
徐璈信誓旦旦:“不出兩天。”
他說得底氣十足,桑枝夏一臉你是沒過毒打的憐憫。
苦口婆心地說:“挖地很費力的,咱們也沒打算去哪兒租犁地的牛,你真的確定……”
“這有什麽不能確定的?”
徐璈笑笑道:“你隻管等著看,看我這上沒的,辦事兒到底牢不牢靠。”
這回無言以對的人換了桑枝夏。
不過在短暫的沉默過後,還是決定對不知挖地辛苦的徐璈豎起了讚賞的大拇指。
“那我就準備開始育種了,你記得加油哦。”
南山下的地已經荒廢好多年了,土質尚可,可結板結塊的況很嚴重。
第一次翻土也必須比正常況往下深挖二十公分左右,借此才可確保秧苗能發育出發達的係,因此需要花費的時間和力氣都異常艱巨。
徐璈尚不知前方險惡,矜持地點頭:“好的呢。”
兩天後,打臉來得迅猛如雷。
徐璈麵無表地單手扶著鋤頭,看著在揮汗如雨生無可的徐三叔,呼出一口白氣,口吻縹緲:“三叔,租一頭犁地的牛多錢來著?”
“咱們要不還是花錢吧。”
桑枝夏對育種的流程把握過分到位,一點兒時間都不曾浪費。
今日一早起來被溫在木盆裏的稻種已經開始出芽了,可他們要挖的地還沒挖好。
再加上他們明日就要去幫村長家的忙,以及給放水溫水留下的幾天,大概率是來不及了。
徐三叔著腦門上的汗說:“你有錢嗎?”
徐璈滿臉空白。
徐三叔一口氣歎得十分惆悵:“侄兒啊,你三叔我無分文,隻怕是幫不了你。”
徐璈倒是有錢,隻可惜那銀子留著另有大用,一時半會兒不好拿出來現眼。
見他不說話,徐三叔好笑道:“老老實實地挖吧,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老爺子足足買下了南山下的十畝地,等著他們揮鋤頭的時候還多著呢!
這懶不得。
徐璈再三吸氣言又止,還沒開口就聽到了不遠傳來的靜。
桑枝夏和老爺子前後很不練地牽著一頭牛來,扶著犁耙的一角衝著徐璈彎起了角。
“怎麽,挖不了?”
幸虧早就留了一手準備,不然有些人今日隻怕是要連夜鏖戰了。
徐璈看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抓著鋤頭笑得搖頭。
他把鋤頭豎在前,手腕一搭順勢把下杵了上去,看著滿臉揶揄的桑枝夏笑得非常玩味。
“這回不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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