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
熊建軍懵懵地看著唐誌華,孟麗雲趕忙解釋道:「建軍,你師父之前了傷,想不起以前的事兒了。」
這時候,王院長走過來,一把握住誌華的手,滿麵笑意,「誌華,你回來了,太好了!我們一直記掛著你啊!」
孟麗雲又給介紹,「這是咱們單位的王院長。」
唐誌華失蹤大半年,一家子的事兒又多又,在院子裡不過跟大家寒暄幾句,王院長就揮手喊大家散了,讓他們先回家。
隻不過,一個人半夜跟鉅款一起消失,被洪水衝到其他省市,失憶後竟然能被找回來……不管單獨拎出哪個點兒,都夠做報紙頭條了。所以吧,到了半下午,從各個單位、各個城區過來看熱鬧的人絡繹不絕。
山嵐市晨報的記者想採訪也就算了,最誇張的是作協有位作家,再三請求與唐誌華當麵流,以獲取一手素材創作一部長篇小說。
好在,門衛王大爺非常盡職盡責,直接將人都攔在家屬院的大門口了。
第二日一早,唐誌華和孟麗雲早早就出了門。
先去城南公安局,跟劉局長流案子的最新進展,並且將那塊破損的梅花牌手錶作為證呈上;然後,兩口子又一道到山嵐市人民醫院,給唐誌華做個周全的檢,證明唐誌華除了有些事兒想不起,並無其他健康問題。
吃了中飯,唐誌華就帶著健康證明去了單位,上有老,下有小,他不能讓孟麗雲一個人養家。
孟麗雲在家裡幫人畫圖,唐大彪出門去看老程在山嵐市工作的大兒子,唐棠呢,就和幾個哥哥們在院子裡玩兒。
「喲這是誰家的」
劉二胖又把那老寶貝烏端出來曬太,老烏一看到唐棠,又開始說話了。
唐棠覺自個兒要斷氣了,趕先回答一句,「唐家的。」
沒想到,老烏本不在意,依舊慢吞吞地,「小閨長的可」
唐棠忍不住出指頭,老烏的腦袋,「你怎麼還是個話癆啊?」
「唐棠啊,吃西瓜不?」
唐棠一看,是鄭紅。
鄭紅雖說長得比汪翠芬好看多了,但是說話的水平還真差不多。
汪翠芬昨天去醫院白費了一筆檢查費,其實屁事兒沒有,也就是嚇暈的時候磕到了腦袋,反而回家之後知道唐誌華人好好地回來了,好生慪了一場氣,到天亮才睡著。
不過,老太太聽了兒說的訊息,這會兒又活過來了。
汪翠芬的脖子還是歪的,好不容易纔找到個能看到唐棠的角度,「唐棠啊,你不吃阿姨給的西瓜,要後悔喲,以後你們家可買不起西瓜了喲。」
唐誌華都回來了,那是多能幹的一個人啊,那可是市設計院最年輕的所長,怎麼可能家裡買不起西瓜?
所以,院子裡的人聽到汪翠芬的話,就覺得話裡有點別的意思,有人就問了,「怎麼,唐誌華的工作解決得不順利?」
「那可不?院長出門了,是我婿接待的唐誌華,我婿能讓他回去工作?」汪翠芬可得意了。
「您別瞎說!」杜水生正好從外頭回來,他不好意思管隻比自個兒大幾歲的汪翠芬媽,一直都是含含糊糊地說個「您」。
麵對眾人探究的目,杜水生意氣風發地了自個兒的頭髮。
本來呢,他今年四十五歲了,從上往下一看呢,頭髮遮不住頭皮,肚子倒是能蓋住腳尖。
有肚子沒關係,那是富裕和實力的標緻,隨時往街上一站,一看他這肚腩,誰不是羨慕得很?
但是,沒頭髮就很有關係了。
杜水生好多回跟鄭紅走一塊兒,人家都說他是鄭紅的爹。
所以吧,杜水生託了好幾層關係,花了大幾十塊錢,從許昌給自個兒弄了頂假髮。戴上假髮一照鏡子,年輕了起碼十歲,鄭紅都願意跟他一起出門了。
杜水生一手背在後,擺出個嚴肅的領導麵孔,「這個事不是我讓不讓,是院長按照單位的實際況考慮的。」
大家換個眼神,看來啊,唐誌華的工作真的黃了。
「為什麼啊?」
「誌華失蹤大半年,他的崗位已經有人頂上去了,不能把人家再拉下來吧?」杜水生又了一把頭上的假髮,說是假髮,其實是真頭髮做的,手還好,「你們也知道,誌華是結構工程師,這份工作需要大量縝的計算,計算結果關係建築的安全問題,他現在腦子不好使,誰敢讓他做設計?」
杜水生到底是副院長,說話難聽,但也還在理兒。
總之,唐誌華的管理職務被人替了,技也幹不了了。
唉,也不知他們家拖著四個小豆丁孩子,以後可怎麼過日子喲……
唐誌華人緣好,有人為他抱不平,「那可以做別的啊,做行政,做司機,實在不行還可以做食堂的採購。」
「嗤——」汪翠芬艱難地扭頭,跟那人說話,「唐誌華過傷,現在垮啦!幹啥啥都不了!就是讓他去鍋爐房燒開水,還怕他給鍋爐燒炸了呢!」
唐棠越聽越不開心,這屬於誹謗侮辱了。
扭頭在大黃狗的耳邊說了兩句話,大黃狗搖搖尾,表示聽明白了。
然後,呲溜一下子,大黃狗竄到汪翠芬麵前,張就去啃汪翠芬用放在側的半邊西瓜。
汪翠芬從外頭買了半個西瓜回來,可不打算分給別人,就是想顯一顯闊氣。
大黃狗的張得跟唐棠家屋簷下的小燕子一樣大,一口咬下去,汪翠芬的西瓜去了五錢了。
錢啊,那是汪翠芬的心肝,汪翠芬的寶貝,汪翠芬的小。
汪翠芬立馬就起就去追大黃狗,管它臟不髒的,趁著狗還沒吞下去,掏出來再說啊!
可惜,老太太是個小腳,而且脖子還扭著呢。
沒走兩步,就絆到腳了。
汪翠芬的腦袋朝天上歪著,不好看人,跟個半瞎子一樣抓舞,也不知手裡抓到了什麼,反正是個沒用的東西,就甩出去,又去抓別的,想穩住自己啊!
最後,噗通一聲,慘兩聲。
哦豁,汪翠芬和老婿杜水生一同摔在了地上。
汪翠芬躺在地上,看清了剛才被抓到的玩意兒——杜水生那頂重金求購、春風得意的假髮,被扔到樹枝上去了。
糟了,糟了,那頂假髮是老婿的臉麵啊。
從地麵仰看上去的視線裡,一個材高大的年輕人,助跑、微蹲、起跳,一套作流暢帥氣,長臂一,輕輕鬆鬆地就將假髮取了下來。
然後,像戴帽子一樣給杜水生戴上去。
汪翠芬剛鬆一口氣,就聽那年輕人說:「喲,您這好像纔是垮了啊?」
唐棠一看,爸爸明明心很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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