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章微微勾起角,心下不免有些好笑。
在此之前,朝離無論什麽都自己來,除了別無他法,不然絕對不會找他幫忙,新婚之夜他就見識過了。
現在卻為了宋淩心求到自己麵前來,還真是願意為了宋淩心豁出去,讓人有些羨慕宋淩心了。
“有是有,不過卻不是什麽好的辦法,你確定嗎?”顧含章輕聲問。
朝離輕輕點頭,“世子但說無妨。”
顧含章微微歎了口氣,其實他並不覺得這個辦法好,不過既然朝離也讚同,還問了他,那麽他必然要說。
“宋家站在譽王的後,其實看重的應該是文慎,他這位位高權重的丞相是譽王的嶽父,勢力不小。表麵上譽王本算是溫和的人,但若是在站隊他後又放棄,他必定會憤怒。除非,讓宋家為一顆棄子,讓譽王也用不了。本來宋家的勢力也不大,對譽王而言算是可有可無的。”顧含章淡淡地開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想來朝離應該是懂的。
的確,朝離理解顧含章的意思。
宋燦對譽王而言本不重要,但為一個奪儲君之位的王爺,他必然不允許背叛。
一但宋燦放棄了譽王,別說厲王和瑞王,就是譽王的手下,也不可能放過宋家。
除非宋家一點作用都沒有了,甚至還會給譽王添麻煩,但要是這麽做,就有些損了,得讓宋燦吃苦頭才行。
難怪,顧含章說這個並不是什麽好辦法。
“我明白世子的意思,隻是”朝離有些猶豫。
顧含章挑眉,“隻是什麽?”
朝離看了一眼顧含章,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裏的擔憂說了出來。
“世子有所不知,近來淩心正在議親,若是宋伯父出了事,那必然要影響淩心的婚事。我知道世子考慮得甚是周全,這已然是保全宋家最好的辦法。或許我應當在花朝節的時候,先問問淩心的意思。世子放心,茲事大,淩心斷然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不管是看在宋淩心還是看在岑氏的麵子上,朝離都希宋家能夠平安,但無論如何還是得問問宋淩心的意思才行,一個人做不得主。
“可。”顧含章點頭應下。
朝離收回思緒,想起昨日還有一件事未曾告訴顧含章,雖說對方似乎也沒打算和顧含章扯上關係。
“世子,昨日玲瓏閣送來了一個錦盒,裏麵是一副棋子,極為罕見。白棋子為頂級白玉,黑棋子則是為墨玉,隻是材質比不得世子給我的那枚玉佩。我覺得這份禮甚是貴重,玲瓏姑娘的意思是給我的回禮,但我想著還是應當與世子說一句。”朝離小聲開口。
顧含章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玲瓏閣倒是大方,這東西不錯,你竟舍得還回去。”
沒曾想玲瓏還有這手,顯然就是想要繼續與朝離接。
明知道朝離不會收,屆時定會自己還回去,恐怕對方就是打的這個主意,要的是朝離親自前往還東西。
朝離淡淡一笑,“不過是些外罷了,又何舍不得?”
“你不必單獨走一趟了,我拿去還給玲瓏即可。”顧含章頓了頓,又繼續道,“玲瓏此人不簡單,你莫要與之往過甚,需得注意保持距離。”
“世子放心,我與玲瓏姑娘並未有多,更何況當時初遇,是將我誤會了世子,才用馬車撞上了我的馬車。而邊的丫鬟秋霜,還與裴魚打了一場,我們是這般認識的。或許與世子有些矛盾,卻我不知。”朝離回答。
朝離這話裏話外的,其實也有那麽一些試探之意。
並非是朝離在意顧含章與玲瓏認識,而是覺得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是有什麽矛盾。
還有一點,玲瓏似乎對顧含章頗為厭惡,但是又對熱,怪哉。
顧含章聞言角勾起一抹嘲諷,“玲瓏與我並未有矛盾,不過是沒贏我棋局,心中不忿,對外宣稱平局罷了。”
朝離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過這個。
難道玲瓏與顧含章不對付的原因,竟是因為棋局上的事?
思即至此,朝離抬眼看去,打量顧含章的神,想要知道他是不是隨便找了個借口。
很可惜,顧含章神與往日無異,並沒有說笑的模樣,想來沒有騙。
“倒是沒想到,原來玲瓏姑娘竟如此在意棋局上的輸贏。”朝離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世子幫我還回去,總歸是送到了侯府來,世子出麵也無可厚非。”
“嗯。”顧含章應了一聲。
夫妻一,他該幫忙。
說是要還給玲瓏,顧含章那是一點都沒有耽擱,拿了錦盒便上秦峰往玲瓏閣而去。
玲瓏閣的客人很多,除了本是棋社外,還夾雜著售賣棋盤和棋子的生意。
顧含章來過幾次玲瓏閣,還與玲瓏本人下過棋,結果其實是贏了,但玲瓏先一步說平局,顧含章又不喜歡解釋,因此沒有多言。
一般在玲瓏閣能夠連勝十局,便能夠在裏麵留下畫像。
不過這裏的連勝並非是與玲瓏來下,而是玲瓏閣裏麵的一些棋手,這些棋手也是玲瓏招來的。
甚至玲瓏閣還專門刷了一麵牆出來,就是為了擺放這些人的畫像,以供棋迷了解贏棋之人。
顧含章一玲瓏閣,就直接被請上了三樓的雅間。
尋常的對弈都是在二樓,一樓則是賣棋子和棋盤的地方,還有一個大廳可以用來用膳,這一點倒是和酒樓差不多。
二樓有很多雅間,對弈講究一個‘靜’字,因此大家對弈很安靜,鮮有人說話,看客們觀棋不語,周圍並不會覺得嘈雜。
三樓鮮有人能夠上去,除非是玲瓏親自邀請的人,否則其他人也隻能留在二樓。
下人將顧含章和秦峰帶到了是三樓,告訴他們玲瓏在屋等候就立刻下樓,並未逗留。
著閉的房門,顧含章徑直推開門,準備往裏麵走,秦峰則是守在門口,將錦盒雙手遞給了顧含章。
顧含章單手接過,抬腳屋中。
就在這時,屋響起了一道慵懶又著些許意的聲。
“世子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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