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紀家的家世,紀云汐若是想學就能學。
可紀云汐不會武功。
紀云汐斜了他一眼:“那你為何不賺錢?”
吳惟安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優越然無存:“……”
他張了張,認真道:“其實我也有賺。”
就是賺的沒有花的多,常常拆東墻補西墻。否則的話,他也斷斷撐不到現在。
“哦。”紀云汐收回視線,挑眉,但笑不語。
就他?賺錢?
忽而,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道上塵土飛揚。
紀云汐不再理會吳惟安,專注地看著下方。
大慶鏢局的人滿臉春風得意,將馬趕得極快。
這離上京城不到八公里,今日他們就能將這鏢安安穩穩地送回鏢局。
大慶鏢局背后有馮家撐腰。那馮家,家主是史大人,四小姐前不久了宮,當了貴人娘娘。
故而到了這上京城的地界,難不有人活膩了敢搶他們大慶鏢局的鏢不?
鏢隊掉以輕心,看到從四面涌出的黑人時,甚至有些恍惚。
可黑人本沒給他們機會,直接就朝他們運的貨箱子而去。
鏢隊一個個手不錯,他們也不慌,當即就和黑人上了手。
結果一手便發現,這些黑人手很差啊,幾乎沒什麼功夫,就仗著強力壯和一猛勁懟。
鏢隊的人還來不及得意,一名蒙著頭的黑男子,拎著把厚重的黑劍。
且那人拎劍的手法很奇怪,像是頭回拿劍的頭小子。
而后,黑男子揮劍,用劍面直接朝人腦袋掃去,只是掃之前,他頓了頓,把劍面下移,改為掃人臉。
他力道掌握得極好,一劍掃過去,鏢隊的人連帶著牙齒往外吐了口,便直接被掃暈在地。
雪竹速度極快,刷地一個來回,鏢隊的人便被他掃完了。
而且左邊一個右邊一個,替著來。
只是鏢隊的人是單數,掃完最后一個后,左邊的人數便比右邊多了一個。
雪竹蹲在最后一人前認真想了想,把那人放在了最中間。
雪竹滿意了,拍拍手離去。
至于他帶來的那些黑人,正在不亦樂乎地搬東西。
是的,這些黑人不是來打鏢隊的,他們不會武功,過來只是單純來搬東西。
之所以強壯,是東西搬多了搬出來的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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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馮家父子心不錯。
他們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只要一想到新婚之夜,吳惟安和紀云汐半夜還要在德昌賭坊忙這忙那,他們就想笑。
那紀家人吳家人真以為他們馮家賭坊這麼好拿?
賭坊錢財放什麼位置,里頭什麼布置,他們清清楚楚。
故而找人去搶賭坊,簡直是最簡單不過了。
而且這事,紀云汐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
畢竟他們什麼證據都沒留下,也沒讓人鬧出人命,那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馮其石喝了口茶,問他兒子:“賭坊搶來的錢,有多?”
馮五道:“不多不,八家賭坊加起來大概五千兩黃金左右。他們開業沒多久,店里錢也沒有放很多。”
馮其石點點頭:“也還好,總之也不是為了錢。看到紀家不痛快,我心里頭就舒服了。”
父子兩人相視一笑,又說了幾句閑話,馮家大舅兄便匆匆趕來。
馮五起見禮:“舅舅。”
馮家大舅兄長得頭大耳,黑著張臉道:“鏢被搶了!”
馮其石:“什麼?”
雖然那鏢局是舅兄家的生意,可賺來的大半錢都是進他口袋的。
沒了賭坊后,馮家可就靠這鏢局活著了。
畢竟史大人的俸祿,本就不夠一家子錦玉食。
“鏢被搶了!”大舅兄氣得臉抖,“就在離城不遠的地方被搶的!那鏢是米倉老板的,他從江南那頭買的十八箱上好稻米,全被搶了!他現下要我們賠償!”
馮其石連忙安排了下去,還特意找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
那些被掃暈的打手也醒了過來,但事發突然,他們本什麼都沒來得及觀察,就被人一劍掃暈了。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問了個遍,也沒能問出什麼有用的來。
馮五一張臉鐵青:“肯定是紀云汐找人干的!”
可沒有證據指明是紀家干的,他們就算知道是紀家下的黑手,也沒有任何辦法。
馮家人只能自我安,那紀家只搶了一鏢,他們可是搶了紀家八家賭坊。算算還是他們賺了。
結果,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數月,大慶鏢局的鏢接二連三被搶,本走不進上京城。
哪怕他們千叮嚀萬囑咐,讓鏢局的人嚴防死守,也于事無補。
鏢還是一個個被搶,錢賠了一家又一家。
鏢局的鏢各種各樣,大慶鏢局運送的都是最穩妥的鏢,也就是糧鏢。
他們基本在江南和上京城之間走鏢,將江南水鄉上好的稻米、面、黃豆、茶葉等運給在上京城開店的老板們。
能在上京城把生意做大的老板,后勢力都不簡單。
大慶鏢局本不敢不賠。
馮家的庫房幾近破產,而原本空的吳家糧倉,卻在短短數日全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