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姓改了名,從沒回過頭,也從未再回過那座山。
而這輩子,和上輩子完全不同。
出生就有一對好父母,哥哥們也待極好。
上輩子的事,都仿若過眼煙云。
可方遠,紀云汐通過方遠,看到了當年跌跌撞撞的自己。
當年在最絕,在四面楚歌之時,多麼希有一個人能出現,能稍微拉一把,一把就好。
可沒有。
一直,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那些看似想拉的手。
最終都證實,都是假的,都是想推深淵。
所以,愿意拉方遠一把。
但,也確實為上輩子的自己,到有些許難過。
*
室之中,暗藏各種小機關的盒子里,僅僅只剩下五十兩。
吳惟安面淡淡的,他將人皮一張張放回去,將盒子重新放好,出了室。
室外頭,圓管事正翹首以盼。
吳惟安手里拿著那兩千兩銀票,沒說話,也沒給,而是給了圓管事一個意味深長的目。
真是巧啊。
圓管事一開口,就是要兩千兩。
多巧,剛好他手里就有兩千兩。
圓管事低著頭躬著,眼觀鼻鼻觀心。
吳惟安將兩千兩朝他扔去,圓管事一把接住。
吳惟安當即轉就走,他不想再看見圓管事了。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
吳惟安邁步而。
紀云汐靠在人榻上,手里拿著書,一如往常。
吳惟安雙手負于后,面無悲無喜,從邊經過。
可走了三步,他忽而停下,轉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低著頭,似乎在看書。但手里的書,一頁未翻。
吳惟安問:“你心不好?”
紀云汐回過神來,翻過一頁雜書,狀若隨意:“沒有。”
抬起頭,神正常,反問他:“怎麼突然這麼問?”
“哦。”吳惟安收回視線,輕嘆,“因為我心不好。”
紀云汐疑:“為何?”
吳惟安答道:“遇人不淑。”
紀云汐蹙了蹙眉。
總覺,他說的這‘人’似乎說的是,似乎又不是。
闔上雜書,懶得猜,直接問:“你是說我?我怎麼你了?”
“當然不是你。你也沒怎麼我。”吳惟安搖頭,“不提了,不說他,晦氣。你喝酒嗎?”
紀云汐:“?”
吳惟安:“我有珍藏的桂花酒,喝一點,去去晦氣?”
紀云汐想了想,點頭:“好。”
*
夏日夜晚,風倒也涼快。
頭頂月清明,繁星閃爍。
紀云汐抱著雙膝,坐在臥房屋檐之上。
在等人拿酒。
不遠,吳惟安腳步輕點,飛躍在屋檐之間。
幾瞬息,他人便到了,扯扯,在旁邊坐下,隨手遞給一壺酒。
紀云汐揭開封紙,便聞到一淡淡的桂花香。
輕抿了一口,酒味刺激得臉不由一皺。
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仿佛喝水一般。
吳惟安看了一眼,輕笑:“你看起來酒量不錯。”
紀云汐仰頭看著天邊月:“還行。”
吳惟安點點頭,沒再多說,對月淺酌幾口,靜靜賞了會月,剛想和說說話。
本還好好坐著喝酒的人,忽然頭就往下方一栽,看著就要整個人掉下去。
吳惟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領,把給提了回來。
紀云汐整個人順著他的力道往他那靠。
子上的脂香溢滿鼻尖,吳惟安呼吸微微一停。
紀云汐一手著太,拉開兩人的距離,暈暈乎乎地坐直,看向他,很有禮貌地道歉:“抱歉。”
吳惟安看向。
不知何時,的一張臉已經紅了,目更是迷離。
但道歉的時候,能看出來,在努力地端正神。
他一臉難以言喻:“這就是你說得還行?”
才喝了幾口,就醉這樣?
紀云汐拿著酒壺又喝了一口,證明給他看:“我是還行。”
吳惟安:“……”
他搖搖頭,也沒管,就隨喝。
畢竟這酒已經開了罐,也喝過了,怎麼也得喝完,不能浪費罷。
十五文一壺呢。
想起十五文,吳惟安嘆了口氣,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何給了那方家四千兩?”
紀云汐甩甩暈乎乎的頭,淺淺笑了下,看向他:“不止。”
吳惟安側頭,目落在那張極艷的臉上,說話聲下意識輕了不:“哦,是不止。你還讓方遠多送了一大袋銀子。”
紀云汐點點頭,又點點頭,淺笑加深,語氣有些小得意:“沒錯。你知道為什麼嗎?”
“知道。”吳惟安從沒有這麼細致看過的眉眼五,“財不配位,危。”
家中貧苦又不夠聰明的子長得過,下場都很凄涼。
沒有能力守住財的人手里,有太多錢,那可不是福氣,那是不定時zha彈。
紀云汐重重點頭,迷離的雙目中,著幾分欣賞。
吳惟安收回視線,抿了下:“但我覺得,一千兩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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