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一個月,布莊給的價格,相當于買一件送一件,這可是虧本買賣。
吳惟安希這些同僚,最好都一個月之后再去。
故而他又多勸了幾句,生生把大家勸了下來。
在旁邊的馬旭一愣,心里頭還沒堆起來的厭惡瞬間就沒了。
反而,他覺得可愧疚了。
人家惟安兄沒這麼想,他卻以自己的惡意,先去揣測了對方的意思。
*
吏部的大人們照舊準點回家。
一到家中,用過晚膳之后,幾位住的近的大人打算一起遛鳥,但一個個都被夫人拉去逛北蘊布莊了。
大人們疑:“家中不缺,又要買嗎?要買為何不讓下人們去?而要你我親自跑一趟?”
夫人們惱道:“紀大人的妹妹開了布莊,于于理,我們都該親自去照顧一下生意!”
大人們更是疑:“啊?紀三姑娘開布莊了?”
夫人們納悶:“對啊,昨日新開的,全上京城都知道了,你們怎麼不知道?紀大人沒提這事嗎?”
大人們搖頭:“沒啊。”
吏部的大人們,近日來日子過得很滋潤。
朝堂之中暗洶涌,可在吏部,卻一片平和。
今日,尚書大人紀明喜花半個時辰就安排好了一切事務,拉著幾位大人一起喝茶,給大家講佛經。
什麼布莊?
尚書大人本就沒提起過,他們現在的腦子里,都是尚書大人教的佛經。
可夫人們不信,拉著大人們過去了。
到的時候,發現北蘊布莊里滿了人。
而且都是些識面孔,基本上都在朝廷里當。
大家本意都是沖著紀家來的。
他們也沒想著靠買幾件服,就妄想攀上紀家的關系。但買幾件服,對大家而言也只是小事,這道理,就和手不打笑臉人一樣。
多在人面前笑笑,總比不笑好。幾件服的錢,這些人也不缺。
而林一幫人,雖午膳之時被吳惟安勸了幾句。可吳惟安越是勸,大家便越發覺得吳惟安這人好,越覺得吳惟安這人好,大家就更想就照顧他家生意。
故而今晚,林他們還是來了。
甚至連本來不想來的馬旭,也都來了。
這下,北蘊布莊人滿為患,往來者位都不大,但都是讀書人,大家上了皆能互相聊個幾句,越聊越投緣,也就這麼搭上了。
大人們在聊詩文聊古往今來,夫人們倒是全心全意在看服。
一看便發現,這北蘊布莊的裳,居然完全不比興樂布莊的差。而且現在買,還比興樂布莊便宜一半!便宜一半啊!!
能親自來店里挑服的大人,位都小,一年俸祿沒多銀子,夫人們持家務,也都是一文錢當兩文用的。
這下,夫人們起勁了。
甚至開始琢磨著,要不要多買一些,把明年后年的也都給買了囤著?
從西蘊布莊過來的紀云汐,看著眼前熱熱鬧鬧的北蘊布莊,輕輕揚了揚眉。
西蘊布莊那邊生意也不錯,可沒想到,這北蘊看起來還更好。
這倒是有點出乎的意料。
紀云汐沒待太久,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到家的時候,吳惟安站在書桌之前,神認真地寫信。
紀云汐也沒打擾他,拿了換洗去沐浴。
待洗好回來,吳惟安的信也寫完了,他封好后,給圓管事:“以宅長老的名義,送到玄機門。”
圓管事道了聲是,拿了信便退下了。
紀云汐剛好聽到這句,隨口一問:“宅長老知道你以他名義,給玄機門送信麼?”
吳惟安輕輕揮了揮袖:“他不需要知道。”而后他又補了一句,“估計他也不想知道。”
紀云汐搖搖頭,換了個話題:“對了,今日北蘊布莊生意不錯,我看到很多和你好的翰林院人士。”
吳惟安:“?”
他不是把他們勸下來了?
畢竟當下,他們去店里買服,可不是送他錢,是占他便宜啊。
紀云汐向來恩怨分明,以為是他幫著招攬的生意,道:“多謝。”
吳惟安眼眸微微一,輕咳了一聲:“不用,都是自家生意。”
紀云汐聞言便沒再說什麼。
此時離安寢時辰還早,靠在人榻上,難得有時間看會兒雜書。
吳惟安靠在書桌前:“南蘊布莊,我手上也有客源。”
紀云汐從書中抬起頭:“哦?”
吳惟安道:“武林各門派,我都有點關系。不過若是太多門派用南蘊布莊的服,就太惹人眼了。”
紀云汐聽著聽著,就覺得稍稍有些奇怪,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吳惟安:“玄機門好。你五哥是玄機門的弟子,玄機門用南蘊布莊的服,實乃理之中。”
紀云汐心里頭瞬間有個念頭浮現:“所以你剛剛寫那信,就是讓玄機門用南蘊布莊的服?”
吳惟安一臉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
紀云汐抿了抿,又抿了抿,實在沒忍住:“可玄機門是小門派,上上下下也就五六十人,他們頂多也就只訂五六十件?”
五六十件服,還要特地從上京城運到玄機門,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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