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之下,多人流離失所,痛失親友。
大人都想告訴小男孩,他的妹妹應是找不到了。
可最終大家什麼也沒說,扔給男孩一把傘一條干巾,便也沒再管他。
下方人太多,哪里管得過來啊。
紀明焱的苦大仇深沒堅持太久,在洪水中救人,看起來似乎很簡單,但比他想象中累很多。
一連救了七八個人后,紀明焱實在撐不住,腳步一點,便落到一艘船上。
船上坐著清河郡的捕快們。
這些捕快手差,只能用船和繩子這種比較笨的法子救人。
紀明焱了幾口氣,對旁邊愣愣看著他落地的兄弟道:“我累了,你累嗎?”
那拿著袋酒的兄弟下意識點了下頭:“還還好?”
紀明焱看了看他手里的酒,手拿走,仰頭喝了一口:“!好辣的酒!”
那兄弟手還保持著拿酒的架勢,下意識道:“這是我們清河郡有名的清河酒,夠勁,喝一口就不累了。”
“確實。”紀明焱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拍拍那人的肩膀,拿著酒腳尖一點就飛走了。
對方:“!我的酒!”
雖然都是來救人,但這樣就把他的酒拿走了,不好罷!!
紀明焱找到了紀明雙,紀明雙明顯已經有些力不支。
紀明焱一把拉住紀明雙,不由分說就把他扯到了那艘船上。
紀明雙:“紀明焱你做什麼!下方還有好些人呢!”
紀明焱一把將他弟弟按住,就把清河酒往里灌了口,語重心長道:“明雙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哥說過,萬事都要有度。”
沒辦法,這里就他紀明焱最大。
長兄如父,他要好好照顧弟妹的。
人是要救,但是自己的命也要保住。
紀明焱忽而覺得,他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紀明雙被辣得一咳一咳,躺在甲板上就像一條不住掙扎的魚。
紀明焱將那酒還給對方,道:“謝了,兄弟!”
清河郡的兄弟看著那條掙扎的紀明雙:“不,不用謝”
紀明焱道:“兄弟,商量一下。我們救的人能扔你這船上,你給運到岸上嘛?”
否則他飛過來飛過去,很累啊。
清河郡的兄弟道:“可,可以……”
他們本就是這麼作的,這樣能救的人更多。
可紀明焱這些突然間出現,飛來飛去輕功極好的人,他們也沒敢搭話,就大家各自井水不犯河水的救人。
其實他們負責劃船運人,這些人負責救人,是最好不過的了。
紀明焱自己這樣做還不夠,他一定要讓紀明雙這麼做。
紀明雙也不傻,知道這法子會好很多。
一來,他們在船上駐足時,就有了點歇息的時間。
二來,也能將在岸上飛過來飛過去的力氣和時間省下來,用來救更多的人。
后來,紀明焱又和晚香、圓管事他們分別推廣了這個法子。
畢竟紀明焱,和誰都混了。
他在半空中和雪竹相遇,打了個招呼,問道:“宅長老沒來啊?”
雪竹稚的臉上,眉頭皺。
他覺得,這場面比剛到涼州時,那骯臟的院子還要棘手。
不知道要撈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些會在水里的人撈完啊。
雪竹回得簡略:“他飛不起來。”
紀明焱懂了:“我五哥也飛不起來。他們這一門的人,好像都飛不起來。”
兩人聊了幾句,各自撈人。
漸漸地,天暗了。
雨天天本就暗得快,四周線愈發。
又是風又是雨,火把燈籠都很難點起來。而且在這樣的黑夜之中,燈也于事無補,幾近看不見。
等天徹底暗下去,大家便只能歇息了。
否則非但救不到人,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天邊只剩下最后一道,一直沿著岸走了很久的小男孩忽而跳了起來。
他看向雪竹在的方位,用力揮著手:“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
雪竹左手一人,右手一人,往船上一丟,看向岸邊使勁揮著手的男孩。
那手,為什麼要一直揮著呢?
雪竹咬著,很想把那手給卸了。
最終,他還是飛到了岸上,一把將兩只手給按住,非常認真道:“不能。”
一他看著難。
看到雪竹,小男孩一把抓住雪竹的手,就拉著他走了幾步,指著一倒塌房屋間的一道細小的人影:“哥哥,妹妹,那是我妹妹!”
雪竹瞇著眼,看了一會兒,也看到了一只揮的小手。
只是那小手很無力,揮間隔得時間有些長。
但也還是在揮著。
雪竹抿,把男孩的手揮開,飛了過去。
到那邊時,發現小孩卡住了,要將那傾倒的房屋推開才行。
雪竹試著推了下,沒推。
正當他打算回馬車拿到他的厚劍來劈開時,紀明雙剛好經過。
紀明雙一見小孩,便喊來了紀明焱。
紀明焱呼朋喚友喊來了更多人。
在眾人的努力下,房屋很快便倒,卡在其中的小孩出現在眾人面前。
孩看看這人,又看看那人,癟癟,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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