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到的都是位份高的妃嬪,還有幾位王妃。
“這胡蠻人每年進奉時,總要借機顯擺一番。”太后冷笑了一聲,“曾經的附屬小國,如今翅膀了。又沒膽子生戰事,偏偏要在小事上顯擺自己的能耐。看著吧,肯定又要力士比武。說不定來個新花樣,還要提出子們下場比試。”
靜嬪笑盈盈地接話:“那些未化開的蠻人怎比得過咱們泱泱大國,不過自取其辱。”
這才幾日,江漪已從靜才人變了靜嬪。
其他妃嬪也跟著附和。
沈茴悄悄打量著太后,覺得太后容煥發的,心也大好,完全不是上次見時的衰頹模樣。
殿大家說說笑笑氣氛很好,沈茴心裡卻知道太后這話說的不對。
巫茲的確曾是附屬國,可如今已不是了。再言,就算巫茲是附屬國時,附的也不是大齊。王朝更迭在歷史的長河中從未停止。不同於三百年的前趙、六百年的前衛,如今的大齊立國不到三十年,基十分薄弱,要不然那些曾經的附屬國也不至於一個個分割出去。
“皇后剛宮沒多久,年歲也小。接待之事,你們幾個要多幫著參謀。不能出差錯。”
太后說的人是賢貴妃、端貴妃、蘭妃,還有錦王妃。
幾個人一邊讚著皇后聰慧定能理好,一邊表決心定當盡心盡力。沈茴自然鄭重應下太后的代。
再過了沒多一會兒,太后稱乏,各宮陸續起告退。
剛出了門,沈茴遙遙看見樹下的滄青閣小太監順歲,不由一怔。裴徊該不會是這個時候要找吧?沈茴神如常地往回走,眼角卻瞥著順歲。竟見順歲迎上了蘭妃,彎腰稟了話,然後為蘭妃引路。
沈茴停下腳步,有點懵。
·
錦王妃不是一個人進宮的。各宮妃子離開後,轉到偏殿去。錦
王倚靠在榻上,著手裡的一塊貔貅古玩。
“藥可帶進宮了?”他瞇著眼睛,臉上殘著酒後的紅。
錦王妃冷笑了一聲,道:“王爺,就算您再想得到皇后,也不能在宮裡強了吧?現在可還是皇后!”
“難道你有本事把皇后請去王府給本王幸?”錦王說,“裴徊那閹賊就差明示年後會幫本王稱帝。不僅是皇后,皇兄后宮的人們都是本王的!”
因利益走到一起的夫妻很多,像錦王和錦王妃這般毫無的夫妻倒是極。
“離過年也不到半個月了,王爺就這麼急不可耐?”錦王妃努力勸著。
“你不懂。”錦王笑著晃了晃食指,“皇兄宮中人實在是太多,顧不上皇后,寢帳上至今還沒勾上皇后的名兒。真是不知道說皇兄什麼好。嘖,倒是多謝皇兄給本王留著了。人的第一口,總是更鮮的。”
錦王坐起來,又倒了一盞酒來喝。
“王爺想在宮裡來,如果被皇帝發現,就算裴徊有心幫王爺……”
錦王大怒,摔了手中的酒盞,猩紅著眼:“被發現又如何,當著皇帝的面幸他的皇后又如何!”
錦王妃有心再勸,卻也不敢開口了,至現在不敢開口。
齊家男兒都有這個病——
嗜酒,偏酒量差,醉酒之後就失了智,不算個人了。
·
被錦王惦念著的皇后,此時正心事重重地抱膝坐在榻上。
思量自己可以為了煜兒找上裴徊,那蘭妃就不能為了剛出生的小殿下去向他獻好?
齊煜的名字是大臣擬上去的,剛出生的小殿下卻得了陛下賜名“熔”。陛下對齊煜的不喜和對齊熔的喜形鮮明對比,這是宮裡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
沈茴並非追權之人,可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若退了,旁人未必會放過煜兒。皇帝的兄長有幾個得善終?偏煜兒還不得皇帝喜。沈茴甚至擔心皇帝直接立齊熔為太子,煜兒便連命都難保了。
更何況,齊熔年歲更小,早早依附了裴徊,那大齊是不是還要繼續腐爛下去?心裡,總是懷著一顆盛世之心的。
沈茴想起了哥哥。
舊部踏破沈家門檻又如何?哥哥還是沒有複原職拿實權。
沈茴又開始瞎琢磨了。昨天晚上裴徊為什麼不讓留在滄青閣?莫不是將趕了,再請蘭妃過去?
“吱呀”一聲推門響,燦珠端著茶水進來。
“本宮好看嗎?”沈茴問。
燦珠一愣,趕說:“那是當然啊。燦珠就沒見過比娘娘更的人!真心話!”
沈茴輕哼了一聲。
燦珠懷疑自己聽錯了,稀奇地去打量沈茴。
沈茴垂下眼睛,開始懊惱。質疑自己沒有使人計的天賦。分明都豁出去了,怎麼還扭著沒將人真的哄到手?
“哼。”沈茴又重哼了一聲。
燦珠這回確定自己沒聽錯。
·
裴徊很晚才回滄青閣。他進了書閣,瞥向沈茴。
沈茴坐在地上鋪的雪白絨毯上,雲鬢松散地倚靠著後的玉石長案。石榴紅的長豔麗如霞,出赤著的小足與白踝。
裴徊不不慢地撥轉一圈指上黑玉戒。
沈茴捧著本書輕輕在口,逆著影過來:“掌印,本宮讀到不懂的地方了。”
裴徊自然記得昨晚說過要教巫茲文,他走過去,坐沈茴邊坐了下來,一支著,一隨意橫斜。他問:“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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