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華園正中是個擂臺。此時中原男兒正與巫茲人比武。圍觀的巫茲人在喝彩，中原的朝臣及所帶家眷則沉默著。

裴徊一眼看見沈茴，皺著眉。

捧著細點瓜果的宮人經過邊，裴徊問：“有梅子糖嗎？”

宮人趕忙將梅子糖遞上去，心裡疑昨日掌印還要了那樣多橘子糖，怎過一日就換了口味？

裴徊吃著梅子糖，走到沈茴邊，他順著沈茴的目向擂臺，漫不經心地說：“耍猴一樣，有什麼好看的？”

第34章

擂臺上的兩個人正戰到最關鍵的時刻。大齊派出的人和巫茲勇士搏鬥了許久， 暫且還沒有顯敗跡。先前的三局比試中，巫茲人都贏了。這一局，擂臺上的兩個人搏鬥的時間比先前的每一局都要長。大齊人無不盼著這一局上場的小將士能取得勝利，為大齊扳回些面。

沈茴蹙著眉看得正認真， 忽然聽見裴徊的聲音。轉過頭來， 看向站在後的裴徊， 認真道：“比試事小，卻關乎大齊風范。泱泱疆土好男兒萬萬，怎能輸給胡蠻之人。”

皇帝聽見沈茴開口， 他轉過頭來， 這才看見裴徊。臉上的張一掃而空， 立刻滿臉堆笑：“徊， 你怎麼才來啊？”

“理幾個意圖謀反的臣子， 這才來遲了。”裴徊說著，就在沈茴邊那張空著的椅子上坐下。

萬華園高臺上， 皇帝坐在中央的龍椅上。太后坐在皇帝的左側，皇后坐在皇帝的右側。太后的另一側是錦王。宮中位高的妃嬪和幾位年紀大一點的公主，坐在稍後一點的地方。

皇后另一邊空著的這張椅子是早就給裴徊備好的。以裴徊的份坐在這裡似不適宜， 偏就這麼安排了。

裴徊剛座沒多久， 擂臺上搏鬥的兩個人已經出了勝負。一皮的巫茲人將大齊將士扛起， 狠狠扔到擂臺之下。

巫茲人立刻發出一陣歡呼聲， 伴著中原人聽不懂的巫茲土話， 還有陣陣噓聲口哨。

至於大齊朝臣，個個面難看。有那不服氣的武將，早已躍躍試。而朝臣的眷們， 不膽子小的， 見被扔下擂臺的將士渾是， 嚇得不輕。

本來今日在萬華園舉辦的這場宴席，並不會宴請朝臣家眷。倒是今晨迎接巫茲人時，噠古王的王妃十分“真誠”地誇讚他們巫茲人最熱鬧，他們的可汗也最是喜歡和子民同慶，真誠地提出今日這樣的大宴，應該讓大齊朝臣的家眷也趕來。

彼時，沈茴在一旁聽得直皺眉。不管噠古王妃的用意是什麼，這是在大齊的土地，自然要按照大齊的風俗和規矩行事。哪裡能因噠古王妃幾句話，就改了原本章程？

可皇帝連連點頭，立即吩咐下去，令朝中府邸離宮近的大臣派人回去請來眷同樂。

皇帝對一個區區胡蠻之地的王妃言聽計從的模樣，站在一旁的沈茴簡直看懵了，甚至本來不及出言勸阻。

擂臺上又開始了新一的搏鬥。

沈茴著擂臺上的齊國將士，知道這一局定然又要輸。

今日的流程，沈茴都提前知曉。這比武環節是早就設計好的，也算是歷年接待胡蠻幾族的傳統。在沈茴原本的預料中，這場比武應當有來有回，甚至大齊要多勝出幾局才對。雖巫茲人個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可大齊幅員遼闊，能人輩出，征伐疆場的將士中太多一好武藝。

可是……

沈茴著此時站在擂臺上的那個瘦弱的齊國將士。比武已開始，從第一招開始，他就落了下風，回防，毫無反擊的能力。

是有人故意的！

是有人故意安排了武藝不的人上擂臺！

沈茴轉頭，向坐在側的裴徊。裴徊目落在遠的擂臺上，臉上沒什麼表。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讓大齊出醜，讓文武百甚至是朝臣的家眷看著大齊的將士被巫茲的勇士狠揍嗎？若不是巫茲人五面貌與中原人大有不同，沈茴簡直要懷疑裴徊是巫茲人。

難道他要幫巫茲人？

他已經將大齊的朝堂玩弄於鼓掌之間，怎麼還會看得上巫茲這樣曾經的附屬彈丸之地？

到沈茴的目，裴徊過來。

“本宮覺得下一局的比試，我朝將士必能挫巫茲銳氣。掌印覺得呢？”沈茴低聲音，在四周的呼喝聲中，隻讓兩個人能聽清：“不若掌印與本宮打個賭？”

“賭非聖人行。”裴徊慢悠悠地又吃一粒梅子糖，“不過，娘娘的賭注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呢？

還有什麼呢？

沈茴端起宴桌上的花茶，小小抿了一口，讓帶著芬芳的熱茶暖進裡。

又輸了。

“哈哈哈哈，這就是大齊的武將嗎？”

“我巫茲勇士是草原上的獵豹，是高空的雄鷹！”

“大齊男兒個個都是這樣不打，真是讓人失。連這比試都看得不過癮！不過癮！”

巫茲人的中原話並不流暢，他們大多說著巫茲土話互相談笑、慶賀，此時這幾句話則是故意大聲用中原話喊出來。

接著又引起巫茲人的一陣狂歡笑聲。

大齊的文臣想爭辯，可連輸多場，他們無話可說。大齊的武將想上場，可隔在宴桌與擂臺之間的軍並沒有給他們上擂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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