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場歌舞結束,噠古王妃站起,從宴桌後走出來,大聲說道:“中原子歌舞的確好看,曼拉族麗也來給大家助助興!”
曼拉族麗,是自己的名字。
“好好好!”皇帝拍手應好。目在噠古王妃上上下掃過,他顯然是驚奇於巫茲子居然是另一種風。
沈茴輕輕蹙眉,在心裡埋怨一句:又找事兒!
噠古王妃一躍而起,跳上臺子。
扎著雙辮子的強壯勇士扔給兩條鐵鞭。
噠古王妃握著雙鞭,在臺子上表演起來,將鐵鞭甩出陣陣打風聲,又因是鐵鞭,鐵鏈相,又撞出幾分鐵的意味來。
但凡習武之人都能看得出來噠古王妃這可不是花拳繡,那充滿力量的一鞭子下去,就能將人的腦殼砸碎。
像是知道觀看人所想,噠古王妃手中雙鞭朝臺柱甩去。一聲響之後,木柱出現了裂。
“獻醜了。”
“哈哈哈,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噠古王大笑。巫茲人向來以武為尊,王妃給他們掙了臉面,他們無不歡呼。
噠古王妃站在臺子上沒下來,遙遙向高臺,大聲問:“都說中原人擅劍,不知中原兒可會舞劍啊?”
這……
中原大地當然有擅舞劍的巾幗,可今日之宴上的眷要麼是宮妃、公主,要麼是臣子的妻……
噠古王妃在臺子上渡著步子,再開口:“我曼拉族麗是巫茲的王妃,若你們派個小民來舞劍,那是看不起咱們巫茲!”
巫茲人附和。
噠古王妃挑釁的口氣更重,目落在高臺上的沈茴上。很是看不過這種滴滴的姑娘家。說:“皇后是你們中原子的第一人,不可能不會吧?”
對於十歲前連走路都費勁的沈茴來說,當然不會。
萬華園再次安靜了片刻。
一個文臣起,想要維護:“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你們巫茲子擅騎,我們中原子所擅之事你們巫茲子也未必通。”
噠古王妃冷笑打斷:“所以,就是不會!”
另一個文臣正要起,高臺上的小皇后忽然開口。
“這位巫茲妃子的表揚很好看。本宮與陛下、太后都看得津津有味。賞瑪瑙一盒、珍珠一串、純金頭面一副,蘇錦十匹。哦,這也賞了你。”沈茴摘了腕上的一個玉鐲,沒遞給宮婢,直接搞搞拋出去。
所有人的視線跟著那個玉鐲,抬高,又落地。
沈茴的力氣那樣小,搭建的臺子又離得那樣遠。自然沒有將玉鐲扔到噠古王妃面前,那個玉鐲落了地,摔壞了。
沈茴“哎呀”了一聲,惋惜地瞥了一眼,又大方地說:“王妃表演得實在出,本宮還在回味裡,太激了。”
微微偏過頭吩咐:“再補一對鐲子。”
也不知道是誰,笑了一聲。
言罷,沈茴轉過臉,不不慢地端起面前的花茶,優雅地抿了一口,再不開口了。
讓皇后上臺子舞劍?
大齊朝臣們低頭憋笑。他們沒想到小皇后以剛剛及笄的年紀,做事竟這樣沉穩,簡直就差指著噠古王妃的鼻子罵——讓本宮去舞劍?你算個什麼東西!
裴徊若所有思地審視著沈茴。
他腦海中不由浮現了些舊事畫面。那還是小皇后第一次在宮中設宴,連在人多的場合大聲說話都不敢。面對醉酒的皇帝,小皇后更是嚇破了膽。
可是裴徊也記得小皇后勇敢跑過去阻止皇帝的畫面。甚至連那日穿的什麼衫,戴了什麼發釵,垂落到地面的披帛什麼覺都記得。
這才多久?小皇后的長讓裴徊有點意外。
噠古王妃咬咬牙,死死盯著高臺上的沈茴。知暫且不能把中原的皇后怎麼樣,又咽不下這口氣,猛一轉向大齊百所在之席。
“大齊的臣子家眷中就沒有人敢上來舞劍助興嗎?”
臉難看的噠古王重重冷笑了一聲:“這就是大齊的待客之道?”
噠古王說這話時,是看著皇帝的。他的目投過來,皇帝愣了一下,順著說下去:“誰家眷來舞劍助興歡迎噠古王,朕必重賞!”
沈茴被這個愚蠢的皇帝氣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皇帝開了口,這事便難辦了!
萬華園再次寂靜下來。
沈茴正琢磨著要不要悄悄吩咐手好的侍衛扮臣子眷來解圍,忽聽一道悉的聲。
沈鳴玉站起來,聲音清脆又響亮:“我們中原子赴宴皆注重儀表,穿上漂亮裳梳著漂亮發髻,不像噠古王妃這樣隨便。免得歪了姐姐和娘子們的發釵,隻好我這樣的小孩子比劃幾下,滿足噠古王妃想見識中原劍的心願。”
朝臣松了口氣。沈鳴玉還是個孩子,站出來,不管比劃的劍多差勁,都不會丟了大齊面。
沈茴驚愕地著沈鳴玉,又向沈霆,見後者笑著拍了拍沈鳴玉的肩膀,顯然是很讚沈鳴玉此舉!
沈鳴玉接過侍衛遞上來的劍。想著噠古王妃剛剛用的是雙鞭,又借了一把劍。手握雙劍,大步走上臺子。
自小就聽旁人嘲笑說沈家男人死了,將來要被吃絕戶。
不服氣,用力去讀書,又去學武藝。
父親回來了,曾怕父親不喜真實的樣子。可父親並不怪,反而教兵法、教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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