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火速紅著臉低下頭,忽然明白之前自以為做了好大犧牲沒臉沒皮地勾引,本不算什麼。自以為是的風萬種,也……一點都不!
沈茴正胡思想,忽然聽見一陣打罵聲。尋聲過去,看見一個纖細的小姑娘從一間青樓跑出來,那家青樓裡的打手們,握著子,罵罵咧咧地在追。
小姑娘一邊哭一邊慌張地逃命。
從遠跑來,經過沈茴邊的時候,晃的燈籠照清的臉。
沈茴一下子出的名字:“螢塵。”
螢塵慌絕中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去,向剛剛經過的人,沒認出扮男裝的沈茴,卻一眼認出了裴徊。
前日在廟中避雨,廟門被推開,螢塵看見裴徊的那一剎那,就驚了驚,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這樣容貌出眾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惹人多看兩眼。
追的人越來越近,螢塵在驚恐中強撐著讓自己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很難甩開那些人,一旦被抓回去,這輩子就完了!瞬息間,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轉跑回去,跪在裴徊腳邊,哭著求:“公子救命!螢塵給您做牛做馬了,求求您救命!”
快速地磕頭,額頭在地面磕出來。可是抬起頭來,卻發現面前如謫仙的公子面如水連看都不看一眼。心思流轉,轉頭向站在裴徊邊的沈茴。
沈茴雖是扮男裝,可是螢塵在廟中見過裝的。約猜到了是扮男裝。
人家的心總是更和善良,不是嗎?
螢塵立刻轉了目標,跪行到沈茴面前,抱住沈茴的。姑娘?夫人?還是公子?螢塵在對沈茴的稱呼上猶豫了一瞬,才哭著開口:“好心人,您救救我吧。求求您了。我家裡人遇到了山匪,都死了,只有我一個人活著了,如今又被擄到了這裡。求您發發善心救救我。我會賺錢的!我一定會努力賺錢,日後報答您!”
追螢塵的人已經趕到了。
“我要買,多錢?”沈茴開口。
來追螢塵的人上下打量著裴徊和沈茴,從他們上的服瞧出必是有錢人,不由說:“這丫頭模樣好,可是咱們店裡花了重金買來的。小郎君你要是看中了,怎麼著也得一百兩。”
螢塵一聽,嚇傻了。抓的山匪將賣過來的時候,分明就賣了二兩銀子!
沈茴沒有錢……
沈茴拽了拽裴徊的袖子。
裴徊瞥著沈茴,指腹慢悠悠著折扇,沒什麼反應。
沈茴便隻好低聲音求他:“當我借的好不好?會還你的。”
眼看著那些人就要拖走螢塵,沈茴也不等裴徊答覆,自己去他腰間,從他的荷包裡沒到那麼多銀子,隻好拿了張銀票,將螢塵買下來。
從山匪手中買下螢塵的人沒想到一日不到,一轉,賺了這麼多,接了銀票,樂呵呵地走了。
螢塵整個人癱坐在地。家裡人慘死的淒悲湧上心頭,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淌。可心裡明白眼下不是哭的時候,重新跪在沈茴腳邊,反反覆複地道謝。
“你起來吧。不用再跪了。”沈茴說。
“這樣的事每日都在發生,你想每個都救不?”裴徊開口。
螢塵聽著裴徊涼薄的聲音,生怕自己再被賣。張地低著頭,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忐忑自己的命運。
“我知道。可到底撞見了……”沈茴垂著眼睛。知道救一個人於這世並不能改善什麼,可卻會改變被救下的人一生。
沈茴驅走心裡的煩悶和無力,彎著眼睛對裴徊笑。說:“這一路,我是真的太缺個侍了。”
“是咱家伺候得不好了?”
“那不一樣啦。”沈茴聲音下來,帶著點撒的意味,“我也怕累著你呀。”
螢塵聽著裴徊“咱家”的自稱,心頭一震,接著,朝著沈茴跪下,說:“奴婢會好好做您的侍,一輩子伺候您!”
沈茴說:“你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經過石橋,會看見一輛馬車。趕車的人是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年,見了他們兩個,說是我讓你過去候著的。”
“是!”螢塵起,沿著沈茴說的路找過去。
聽著耳邊喧囂熱鬧,卻想起慘死的家人,淚流不止。渾渾噩噩走了很遠,看見了沈茴說的馬車,才終於切真到自己是真的逃過了一劫。
·
裴徊真的帶沈茴走進了一家青樓。進門前,沈茴看了一眼高懸的“香樓”牌匾。
琴聲悠揚,子的笑聲不斷。
沈茴心驚膽戰地掀開擋路的奇怪珠簾。珠簾半懸,每一墜著一個比嬰兒拳頭還小些的瓷人擺件,墜在與人視線差不多相齊的地方。每繩子上墜著的瓷人都不一樣。沈茴不由多看了一眼,才發現懸掛的半截珠簾上串著的,竟都是男歡好不同姿勢的小瓷人。
裴徊瞥一眼,問:“喜歡這姿勢?”
沈茴一驚,瞬間松了手。有些生氣地瞪著裴徊,低聲問:“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自然是辦正事。”裴徊牽著沈茴的手,帶著上樓。
今日是花朝節,就算是青樓這樣的地方也比平日熱鬧很多。香樓裡人很多,往日裡花言巧語攬客鴇娘不知道去哪裡招待,沒顧上沈茴和裴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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