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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回去之後，立刻沒什麼力氣地坐下來，捧著沉月遞過來的熱茶喝一些。

“娘娘，俞太醫一早過來，在樓下候著呢。”

沈茴點點頭，沒讓俞湛立刻上來，而是讓自己平複了一下，覺自己心跳不是那樣快了，才令沉月去請俞湛。

俞湛為沈茴搭了脈。

俞湛有些驚訝地抬眼了沈茴一眼，才慢慢將眼中的驚訝收起來。明明沈茴過了十三歲後，日漸康健起來。怎麼最近又……

俞湛用尋常的語氣開口：“娘娘的藥方要再改一改。”

沈茴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不焦急詢問，而是微笑著說：“好，都聽俞太醫的。”

俞湛頓了頓，又道：“外公過兩日就會到關凌。只是他不太方便來行宮給娘娘診脈，不知娘娘可否借歸寧之名回沈家一趟，到時候外公在沈家為娘娘重新診脈。”

俞湛說著，眉宇間染上點憾。他的醫終究是不如外公。

“好。”沈茴點頭，“等我尋機會出宮去，再讓邊的人告知俞太醫。”

俞湛琢磨了一下沈茴的話，說的是“尋機會出宮”，並沒有說回沈家。俞湛的眼前浮現裴徊的影。

他不多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溫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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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湛剛走，團圓跑上樓來，將螢塵送過來的信給沈茴。沈茴匆匆看過，也不耽誤，立刻讓沉月研磨，給螢塵回了一封信。

寫好的信剛給團圓，沈茴便起去尋齊煜。

——昨天晚上，煜兒一定也嚇壞了。

齊煜房間的門開著，沈茴隻帶著拾星往裡走。遠遠看見齊煜和孫嬤嬤挨著坐在一起，背對著門口的方向。

“殿下一整晚都沒有睡，去睡一會兒。”孫嬤嬤依舊是冷的語氣。對齊煜一向說不上溫。

齊煜搖搖頭，並不吭聲。

孫嬤嬤心裡著急。才多大點的孩子，從小艱難度日，遮掩這個瞞那個，本就比尋常孩子心事重。不僅是心疼小主子，也是擔憂長此以往，也是對孩子不好。

“煜兒。”沈茴開口。

齊煜小肩膀抖了一下，驚訝地扭過頭。著沈茴的樣子有點呆呆的，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一刻，果真出小手，使勁兒了自己的眼睛。

並沒有大多數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的圓潤，一雙小手也細細的。

再睜開眼睛，還是看見小姨母站在後對溫地笑著，這才恍恍惚惚地明白這不是夢。

“娘娘，您回來了！”孫嬤嬤急急忙忙起，欣喜的聲音裡帶著。心裡有千言萬語，倒是格使然，讓所有的話堵在了嗓子眼，什麼都說不出來。

就連孫嬤嬤也看見了小姨母，那這就證明站在眼前的小姨母是真的！不是像昨天晚上一次次眼前出現的幻覺！

齊煜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猛地站起來。因為抱膝坐了太久，猛地起，的小子跟著栽歪了一下。不過很快穩住子，開開心心地朝小姨母奔去。

沈茴彎著眼睛蹲下來，張開雙臂迎接，將的小孩子抱在懷裡。

齊煜把整張小臉蛋埋在小姨母的口，憋了一晚上的眼淚簌簌落下來。

沈茴輕輕拍著的脊背，溫聲安：“小姨母有些乏，想再睡一會兒，煜兒陪小姨母一起睡好不好？”

“嗯！”齊煜在沈茴的懷裡使勁兒點頭。

沈茴抱著齊煜起，朝床榻走去。

拾星快步走過來，幫沈茴扶著齊煜，擔心沈茴沒力氣抱著齊煜。

沈茴抱著齊煜到床榻上躺下來，讓宮婢將床幔放下來。孫嬤嬤正心疼小主子一晚上沒睡，親自放了床幔，溫地了一眼床榻上相偎的兩個人，悄聲退下去。拾星也悄聲退出去，將房門關好。

齊煜要強，並不想讓沈茴看見自己淚水漣漣的小臉蛋，一直把臉埋在沈茴的懷裡。沈茴由著，輕輕拍著的背，溫哄著，和一起同眠。

齊煜起先躲在沈茴的懷裡小聲哽咽地哭。哭著哭著，又翹著角笑起來。

知道自己克母，並不聽話去喚沈茴母妃，而是執意地喊小姨母。看呀，小姨母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果真不喊母妃，就不會也把克死了……

齊煜在心裡誇自己好聰明。不多時，開開心心地沉沉睡著了。

沈茴等懷裡的齊煜睡著了，才緩緩輕歎一聲，沒松開齊煜，一直抱著，自己也睡了一會兒。直到睡了一個多時辰，沈茴醒來見齊煜還睡著，才小心翼翼地將放在一旁，給蓋好被子，再悄聲離開。

沈茴離開齊煜的房間，走出去沒幾步，拾星迎上來，說：“娘娘，我正要去找您呢。丁才人過來了，抱著新調的花醬。”

沈茴點點頭，帶著拾星回去。上次他跟丁千學做糕點的時候，丁千說過這種花醬，沒想到今日帶過來了。

原本沈茴今日還想跟丁千學學怎麼調這花醬，只是上乏，沒什麼力氣，隻好改天。

丁千也瞧出來了，笑著說：“還有一種用荔枝調的甜醬，做很多糕點的時候放一點，味道都會不錯。下次一起教娘娘。”

沈茴怔了怔，想起裴徊喜歡荔枝。笑著點頭，說好。

丁千本來想告退了，猶豫了一下，詢問：“娘娘知不知道江貴人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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