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為了配合他的帝王威嚴，他剛剛說完，殿外忽然炸響一道驚雷，接著蘊在烏雲中幾日的暴雨瓢潑而落。

剛剛松了口氣的臣子家眷們瞬間再次白了臉。們終於明白，今日恐怕在劫難逃……

“跳吧。”皇帝的聲音伴著殿外的雷雨加。

跪地不敢抬頭的樂師這才抬起頭來，趕忙爬回去，穩了穩心神，準備重新彈奏。

“陛下。”沈鳴玉站起來。

聽見沈鳴玉的聲音，皇帝的目瞬間落過去，佝僂的脊背甚至也跟著了。

沈鳴玉說：“鳴玉雖然跳舞不怎麼好看，可是最喜歡舞劍了。既然娘娘們準備了劍舞，鳴玉也想上去跟們一起跳。”

一瞬間，皇帝眼前浮現新歲時沈鳴玉在擂臺上翩若遊龍的矯捷影。他拍了拍手，連聲說：“好好好！”

沈鳴玉從席後繞出來，走到麗妃面前畢恭畢敬地詢問：“娘娘，還有多余的劍嗎？”

麗妃搖頭：“每人一把，沒有備著多余的呢。”

“哦……”沈鳴玉沮喪地拉長了音。

皇帝竟然怕沈鳴玉這就要不跳了，他趕忙說：“你隨便借一把劍便是！”

沈鳴玉轉過頭向皇帝，笑著說：“陛下真英明！”

皇帝聽著沈鳴玉誇讚他的樣子，心裡又恍惚了一下。他好像，又看見沈荼了。可婚兩年，一共就誇過他兩回……

聆疾從東偏門進來，快步朝岑高傑走過去，低聲稟話：“大臣們已經知道了陛下的用意，都在外面跪著。”

現在？岑高傑聽了聽外面的暴雨聲。

孫昌安諂地拿了邊宦的劍雙手捧給沈鳴玉。

“這劍不好。”沈鳴玉沒接。

皇帝回過神來，跟著附和：“就是，閹人的兵不好。鳴玉，你去軍那裡挑一把。他們的劍，每一把都極良。挑中了，就歸你了！”

“謝陛下賞！”沈鳴玉朝站在最外圍的軍走過去。軍個個站得筆直，目視前方。沈鳴玉一邊走，一邊目從他們腰間的佩劍一一掃過，最後站在聆疾面前，說：“指揮，可否將劍借我試試？”

聆疾下意識地皺眉。

他的劍，是師門代代傳下來的。

他看了沈鳴玉一眼，解了佩劍遞給。

“多謝！”沈鳴玉接過來。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幾乎被在雷雨聲中，不是很明顯。

沈茴聽見了。開口：“鳴玉，娘娘們都在等著你呢。”

沈鳴玉悄悄舒了口氣，握手中的劍，轉快步。

樂師重新彈曲子，麗妃帶著妃子們開始劍舞。沈鳴玉站在最角落的地方，著前面的妃子們如何跳舞，跟著舉劍比劃。沒有跟著跳舞就能跳得很好的天分，拍子總是落後了半拍。

可偏偏，皇帝覺得認真學著跳舞的樣子好看極了。其他妃嬪都不能再他的眼。

恐怕滿殿之上真正觀看這支劍舞的人只有皇帝一人。臣子的家眷們陷在皇帝的那一句“一曲終了，朕不想你們上再有一。否則，殺無赦！”

恐懼，讓們盼著這支舞永遠不會停！

沒有人做第一個的人，所有人都在僵坐著。

賢貴妃悠閑地品了一口甜酒，著那些人的模樣笑了笑。這些人恐怕都以為宮中妃子尊貴無比，殊不知宮中的人們自了宮門，一日未曾遠離過這樣的恐懼。

就算今日之事失敗了，大不了一死。已經夠了。

殿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大了。那些臣子們跪在殿外的磅礴大雨中，盡臣子勸阻的本分，搬出說不完的大道理苦心勸阻。更有脾氣暴躁的武將，口氣已極其不耐。

殿舞曲曼妙，是另一番華麗的景象。

沈茴手裡的茶盞忽然落到地上，碎了。

立刻有宮婢趕過來收拾，免得傷了皇后娘娘的腳。沈茴將手遞給蔓生，起離席，讓們打掃。

皇帝尋聲轉頭，看了眼摔碎的茶盞，再抬起頭著沈茴緩步向後退的影。他著著服的沈茴，再次在心裡歎他的皇后可真啊……

“護駕——”孫昌安尖利的聲音抖響起。

木劍落了地。確切地說，是木套。每一把妃子手中的劍，拔下木套，裡面便是磨了又磨的利劍。

這一幕太突然，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孫昌安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妃子舉劍朝皇帝刺過去，他趕忙招呼著自己的人衝上去護駕，口中一遍一遍呼喊的“護駕”一聲比一聲。

滿殿的臣子家眷們也驚愕地著一幕。

有個姑娘下意識地聲跟著喊了兩聲“護駕”，接著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著邊的人，所有人蒼白的臉上滿是震驚，可們都閉著。

護駕，這好像是理所應當的事，更是能帶來無上嘉獎的事。可是……慢慢坐下來，張地握起了拳，看著這一場戲。

握劍的妃子有的跑得慢了，被宦輕易鉗製住。有的跑得快的，已經將手中的劍刺向皇帝。那些刺來的劍，有些被宦手中的劍擋開，有的劃傷了皇帝。

皇帝大驚失，跌坐在地，連連向後退。

“軍！軍！護駕啊！”皇帝大聲呼喊。

站在最遠的軍也在往這邊趕。

都是些養的妃子，食住行被下人伺候著，就連舉劍跳舞，也要使出很大的力氣。不斷有劍劃向皇帝，將他上的龍袍劃了。卻沒有一傷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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