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愣了。

說過喜歡萬香樓的栗子？怎麼不記得了？裴徊再次轉後，駱菀快步走到婆婆邊，低聲說：“上回阿茴帶他來一起為父親過壽，席間母親提過的。”

“是嗎？”沈夫人蹙著眉。不太記得了。

裴徊想快些回宮見到他的阿茴，他腳步匆匆，還沒離開，看見了蕭家老太太坐在前面的石凳上，似乎在等著他。

裴徊走過去。

“蔻蔻從小特別珍惜別人親手為做的東西，所以最喜歡嫂嫂給做的糖。菀娘恰巧剛做了些，你帶回去給蔻蔻。”

蕭家老太太邊的丫鬟將一個盒子遞給了裴徊。裴徊接過來，瞥了一眼，倒也沒立刻走，等待著。他知道，老太太恐怕又是有話要對他說。

到底是急著回去，裴徊不想耽擱太久，主開口：“姥姥有什麼話直說便是，咱家有急事要走。”

老太太笑笑，問：“小最近心好不好？”

裴徊疑地向老太太。他再重複一遍：“咱家沒時間和姥姥客套，有話快些說。”

“說完了呀。”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笑著，“菀娘手藝不錯，這糖很甜的。你也嘗一嘗。”

裴徊多看了老太太一眼，問：“老太太，真沒別的話了？”

蕭家老太太笑著搖頭。

裴徊再次看了一眼，快步經過邊，走了。

·

齊煜乖乖坐在沈茴面前，聽著沈茴教的話，一句一句背下來，再複述給沈茴聽。沈茴在教齊煜明日早朝上要說的話，還太小了，一字一句都需要沈茴來教。有些話，沈茴希是齊煜自己說出來，而不是珠簾之後的太后說的。

裴徊站在門口，著暖燈下面對面坐在塌上的兩個人。

恍惚間，裴徊竟荒唐地想到了歲月靜好這個詞。忽然地，他想到離開沈家前，蕭家老太太含笑問他的那句話。

可笑。都是假象罷了。

裴徊笑笑。他不應該想到這樣的詞。他不配這樣的生活。他也不配有心這種奢侈的東西。

沈茴回頭向出現在門口的裴徊，彎著眼睛笑：“怎麼才回來呀？”

齊煜長脖子了一眼，說：“我知道了，乾爹去給咱們買糖吃了！”

沈茴一邊起一邊吩咐擺膳，走過去作自然地拿了裴徊手裡的那盒糖，說：“你再不回來，我和煜兒都要死了。”

裴徊沒說話。

沈茴詫異地抬起眼睛，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裴徊的臉。

“吃過了。你們自己吃。”裴徊轉朝偏殿的寢屋走去。

沈茴站在原地著手中的盒子——綢帶結扣的方式是駱菀常用的。沈茴讓齊煜乖乖自己去用晚膳，自己抱著這盒糖去找裴徊。

沈茴追進裴徊的寢屋時，他站在櫥面前翻找著寢。沈茴走過去，在他後抱著他，下抵在他的背上，著聲音問他：“真的不陪我們吃一點啦？”

沈茴用手裡的糖盒子輕輕裴徊的肚子。

裴徊便拿過手裡的糖盒子，隨手放在一旁。他轉過來，冷眼看著沈茴：“娘娘打算如何阻止咱家把小皇帝養第二個昏君？”

就用你這樣撒的方式嗎？

“煜兒才五歲。”沈茴彎著眼睛乖乖地笑，“不管現在做了什麼，別人也不會罵他是昏君，只會罵你控傀儡帝。”

“所以呢？”裴徊神不變，冷眼瞥著。

沈茴溫聲細語：“所以，煜兒還小呀。就算你想再培養一個昏君，讓旁人罵昏君，總要等再長大一些，能自己理政。”

裴徊沉默了一會兒，再問：“所以呢？”

沈茴狡猾地笑了：“所以，咱們該去吃飯了呀。”

又低哼了兩聲，抱著他搖一搖，蹙眉抱怨：“大半日不見，一回來就冷著臉對我。你一點都不想我的嗎？”

第176章

裴徊著面前對他巧笑嫣然的沈茴， 就怕下一句會是——“可我好想你。”

“可我好想你的……”沈茴用手指頭一點裴徊的襟，輕輕晃了晃。一雙水盈盈的目含脈脈地著他。

這世間，會用這樣一雙明眸溫著他的人， 恐怕只剩一個沈茴了。

裴徊忽然有一瞬間責怪起自己的驕傲自大， 原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中， 縱著闖到他面前， 冷眼看著是如何一步步攻城略地。直到今日， 了他徹底割舍不掉的牽絆，也是唯一的牽絆。

不過， 他不後悔。

裴徊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自覺地抬起手，習慣地用微蜷的指背反覆輕蹭的臉。他總是喜歡這樣輕輕蹭的臉頰， 細膩、， 還有一恰恰好的溫度。

沈茴不死心，蹙著眉哼哼了兩聲，語調既不高興又噙著撒：“明明知道我在等你回來，還故意回來這麼晚，看來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我……”

裴徊指腹下移， 著沈茴的下， 抬起的臉， 開口：“嘖，娘娘以前雖然也撒，可也沒這麼膩歪啊。現在都了垂簾聽政的太后了，反倒更會撒。要是被那群老臣見了娘娘這德， 恐怕再無威信可言。”

沈茴想也不想直接說：“向心上人撒是子發自心的本能。越是喜歡， 越是見了便歡喜， 隻想著聲音與他說話……等等……你說我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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