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後的下一刻，裴徊下意識地抬抬眼。可是天亮了，月亮不見了。

他皺眉。

·

又過了兩日，沈茴正坐在炭火旁發呆，簫起再次讓侍帶過去。

這一回，簫起在畫畫。

“阿茴過來了，快來幫我看看這幾幅畫畫得如何？”簫起笑著，似心很好。

沈茴走過去，發現長案上攤著幾十張人圖。可是古怪的是，每一張畫卷上的人都沒有畫臉。沈茴蹙眉多看了一會兒，從畫中子的著打扮看出來簫起畫的人，是的二姐沈菩。

“不太記得阿菩的臉了，怕畫錯。”他凝沈茴的臉，開始畫子的臉。

沈茴終於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可思議地抬起眼睛來瞪著他。質問：“世子將我抓過來該不會是為了畫全這些畫吧？”

“當然不是。”簫起立刻反駁。

他含笑向沈茴，饒有趣味地問：“阿茴，你可知道現在外面什麼樣子了？”

他開懷地笑著，說：“你丟了，裴徊瘋了，你真該看看外面天下大的景象。”

沈茴約明白了簫起的目的，又不明白。質問：“你把我抓來，是為了看外面怎麼？”

“不不不……”簫起再看沈茴帶著慍的眉眼，又在人圖上落下一筆。

“裴徊是這世上最鋒利的刀。所向披靡，威力巨大。若他為我所用，了我手裡的刀，便可為這條通天的白玉帝王路披荊斬棘。但是若一把刀不控制，就沒有那麼好用，變憾事一樁。”簫起笑著，帶著點瘋狂。

“以你為挾，讓他當我的狗。”

沈茴呆在原地，久久沒回過神來。驚在簫起的話裡，臉逐漸失去。覺得自己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忽然一陣晃，沈茴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接著晃越來越劇烈。

片刻後，屋頂甚至落下一些砂石。

簫起皺眉，不悅道：“原以為掘地三尺不過誇張說辭。裴徊這閹狗，竟真的開始掘地了。”

第183章

沈茴仰起臉著頭頂。

“轉過臉。”簫起命令。

沈茴慢慢低下頭， 向他。簫起皺起的眉這才舒展開，他再一眼沈茴的五繼續在畫卷中描繪子空白的臉。

沈茴抿著，盯著簫起。

簫起一邊描繪著子五， 一邊說：“阿茴， 你到底是的妹妹，我不願意鎖著你。可你休想異想天開想著逃走。你應當明白自己逃不掉。你若膽敢有逃的想法， 休怪姐夫把你當囚徒捆鎖。”

沈茴知道自己弱，不敢貿然逃走。但是不代表沒有想法子，只是在等更合適的機會。簫起即便不這樣警告，也不會莽撞行事。他說出來，倒也沒有接話。

不多時， 簫起的侍衛匆匆進來， 著簫起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話。

沈茴仔細聽了聽，約聽到啞叔。

簫起對侍衛的稟告不甚在意。他看向沈茴，似笑非笑地說：“阿茴，你說我若以你的安危為挾， 命裴徊現在去砍了齊煜的頭，他會不會應？”

沈茴心裡忽地慌了一下。

簫起沒給沈茴開口的機會，他一邊畫畫，一邊慢悠悠地說：“阿茴，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可千萬別一時糊塗自戕了事。你被我關在這裡，就算死了，他也不知道。我大可今日切你一手指、明日割你一隻耳朵送給裴徊，命他給我繼續做事。嘶， 有點殘忍。剪了你的頭髮送去給他， 他可能認出？或者送你的服也行。”

簫起放下筆， 垂首吹了吹畫卷上的墨，然後將剛畫好的人圖展開給沈茴看。他問：“如何？”

好半晌，沈茴長長舒出一口氣。正視簫起，說：“不像。”

簫起挑了挑眉，看了看沈茴的臉，又看了看手中的畫卷。

“看來的確時日久長，你當真忘了我二姐姐的模樣。我與二姐姐的容貌是有相似之，可不過四五分罷了。你照著我的模樣來畫，畫的不是。”

簫起凝著終於畫出五的人。是啊，這畫上的人不是沈菩。

沈茴攥了攥手，趕走心底的猶豫。盯著簫起的臉觀察他的神，問：“你抓到裴徊的母了嗎？”

“沒有。不過不重要。我的目標只是你。讓他回去找他的母，不過是拖延帶走你的時間。再讓蕭牧那個蠢貨送上門去給他殺了積積戾氣。”簫起笑著攤了攤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沈茴臉發白，咬了咬，終於下定決心。看向簫起：“你應當知道是我找到了裴徊的母。”

“是知道。”簫起坦言。

“那你可知道，我與裴徊的生辰是同一日，我苦心尋到他的母，是給他的生辰禮？”

簫起無言，挑眉看向立在前的沈茴，不是很明白沈茴為何對說這些。

“裴徊這樣的人是會回禮的。”沈茴慢慢彎，“在我被你擄走之前，他也送了我一個禮，同樣讓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死而複生。”

簫起擰眉。

沈茴隨手拿起一張桌上空白五的人圖，指著人空白的臉給簫起看。眉眼含笑，聲音帶著蠱輕輕地問：“想見我二姐姐嗎？”

簫起一下子站了起來。

沈茴松了手，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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