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眼，憋進腹的哭泣全部湧出來，變嚎啕大哭。

幻想了一千遍一萬遍的小珖長大了會是什麼模樣，今日見到，只是一眼，便將他認出來。

是他。

裴徊扯起角，笑話這個總是哭的人，然後朝走過去，他在阿姆面前蹲下來，拿著乾淨的雪帕子仔細去的淚。

他笑笑，說出小時候一樣的話：“哭哭哭，總是哭。”

沈茴走過去，親昵地拉住阿姆的手，笑著說：“阿姆不哭啦。我們來接您回去福啦！”

“好好，不哭了不哭了……”臉上掛滿了淚，掛滿淚的臉上滿滿是笑。

·

又過了三日，沈茴和裴徊回到了關凌。

“小姨母，你終於回來啦！”齊煜紅著眼睛，可憐兮兮的。

沈茴將二姐給的佛珠拆了一粒，綁在齊煜手腕上。沈茴將抱進懷裡，溫地說：“煜兒，以後喚我母后吧。”

第188章

齊煜眨眨眼， 仰著小臉兒向沈茴。一向很聽小姨母的話，可是這一回，沒有立刻乖乖地點頭。

一時間， 想起從未見過的因生而難產離去的母后，想起先後早亡的兩位養的妃子。

齊煜慢吞吞地低下頭， 將的小臉蛋擱在沈茴的肩上， 聲音小小卻又堅定地說：“不要……”

長長的眼睫低垂， 絞著自己細細的手指頭，裡嘀嘀咕咕：“姨母就是姨母，你不是我母后……”

沈茴輕易將的一雙小手攏在手心，然後將攥著的手指頭剝開， 把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蹙眉道：“你若不肯喊我母后， 這裡要難的。”

齊煜眼睫了， 抬起眼睛看了看沈茴，又低下頭著自己的手。

“煜兒現在都是皇帝了，是世間最尊貴的九五之尊， 膽子還這麼小， 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嗎？”沈茴佯裝不高興地嘟起。

小姨母的心跳從小小的手心傳來，齊煜揪在一起的眉頭慢慢舒展開。

是皇帝， 是九五之尊。

不應該怕這個怕那個，皇帝更不應該懼怕那些鬼神之說。不僅不會再克母， 還應該快快長大，做一個真正的皇帝，保護母后。

齊煜笑了， 著沈茴的眼睛， 認認真真地喊：“母后。”

·

第二日， 沈茴再次陪著齊煜上早朝。因早有準備，手中握著這幾日有異的臣子名單，且證據確鑿，在早朝上，借左相之口揭這幾個臣子的罪狀，再依最嚴格的律法置。

管帽落地，三個臣子當眾被人拖下去，推至行宮正門外立即斬，不給任何旁人求的機會。

有異心的臣子太多了，遠不止這三個。沈茴隻理了這三個人，更多的作用是殺儆猴。

現在還沒到徹底清洗吏時，那還要等回到京中後，齊煜真正地舉辦了登基大典之後，才能徐徐圖之，將一雜草連拔除。

是以，必須要開始籌備回京之事了。

瑲卿行宮中的妃嬪們，很多人已經被送往了別城的行宮，宮中公主數量實在是多，且都很年。沈茴特準這些公主可以跟著自己的母妃搬去行宮。

決心歸家的人也陸續離宮了。讓眾人意外的是，有些誕下公主的妃嬪們竟也舍了自己的兒，將其留在宮中，自己歸家去了。

這些子，太多太多是被強搶進宮，對生下的兒，或許複雜，外人倒也不必置喙。

至於選擇送這些妃子們去別的行宮，而不是留在瑲卿行宮，是因為沈茴私心想讓這座種滿玉檀的瑰麗行宮恢復屬於它的安靜。

·

裴徊自回了關凌，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那株荔枝。顯然很快就要準備回京，然而京中寒冷，恐不適合荔枝的生長。

他得想個法子。

“掌印，您找我！”伏站在門口，因這幾日的奔波，他一的風塵。

裴徊將玉壺放下，轉走出去。

伏看一眼被放下的玉壺，跟上裴徊。

都說裴徊極寶貝那株荔枝，就連給它澆水的水壺，不是純金的，就是琉璃燒的。這不，又用價值連城的羊脂白玉雕了這麼個澆水的壺，此時正隨意地扔在泥土上……

裴徊帶著伏走進書房，略抬下示意牆擺放的櫃子，慢悠悠地開口：“去選個趁手的，剝人皮用。”

一聽這話，伏知道有樂子了！

他頓時笑起來，開開心心地走過去打開櫃子。他蹲在櫃子面前，在裡面那些稀奇古怪的殺人工裡，亮著眼睛挑選。他一邊挑，一邊笑呵呵地說：“掌印，這回上哪尋樂子去？”

裴徊撿起書案上的折扇，慢悠悠地將其展開，欣賞著沈茴的字跡，他緩緩道：“再過個七八日，簫起就能找到沈菩。”

伏興致翻找殺工的作頓時停下來，臉上的笑容也僵在那裡。本就是張被燒毀的臉，笑起來難看，不笑的時候更難看。

裴徊研了墨，饒有趣味地仿著沈茴的筆跡，在白紙上謄寫扇上題詩。眼前的白紙慢慢浮現了人像，正是地下府邸中，簫起畫的沈茴。裴徊眼前浮現簫起一眼沈茴的五，落一筆丹墨的景。

他的臉冷下去，寒潭般的眸底蘊著森森冷意。

他再度開口：“去把簫起那個狗東西的人皮完整剝下來，給咱家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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