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深瞞著溫淺的有很多事,不過也是些他不願意告訴的事,不希也在這種煩擾之中。
而溫淺瞞著霍聿深的,隻有那一件事。
不是不願意說,而是從未想要好如何說。
溫淺從前從來沒曾想過霍聿深會變的枕邊人,就算很多人說他並非的良人,但事已既定,這條路要怎麽走也就隻有自己知道。
也曾想過會不會在哪天,鄭重其事地去和霍聿深說——
其實小六是和他生的,就是霍如願。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兩句話,要是真的說出來,可真的不容易。
太荒謬。
他會因為是霍如願才會覺得愧疚?或者因為這份愧疚而對補償?
溫淺不需要。
既然嫁給了他,那就希是嫁給,就算他們兩人現在說不上真正意義上的,那以後呢?
以後的日子還長。
不希是因為愧疚維持起來的。
說任也任,說矯也算是,隻是不想再陷重複的過去無法自拔。
這一通電話一直打到溫淺犯瞌睡的時候才結束。
其實兩人也沒什麽話好說,卻也就像是習慣了似的,總要聽到點什麽,或者是說些什麽才算。
“霍先生,晚安。”低低地說,一室安靜。
電話那頭的男人倒是沒立刻回應,卻也沒立刻掛斷電話,而是在片刻之後,他淡淡地回應道:“霍太太,晚安。”
霍太太,晚安……
溫淺先切斷電話,手枕在腦袋下方,手背依稀能得到發燙的臉頰,不因別的,隻因霍聿深說的那幾個字……
一夜好眠。
……
除夕夜那天因為顧庭東而變得抑的心,最終因為霍聿深的那通電話轉變。
溫淺心想,這算什麽呢?
嗯,歸結於是因為看的明白。舊必須忘記,更何況還是一個有家室的舊。
而霍聿深,是丈夫,也是兒子的父親。若是不出意外,他們兩人要走很遠很遠的路,要是真有什麽意外,那也沒辦法。
還隻能證明,賭錯了人。
時間很快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年裏誰都沒什麽事做,也是一年之中最難得的悠閑日子。
但這天,溫淺卻是出乎意料的,接到了溫霖生的電話。
回到溫家的時間不過也就是五年多,實則對這一家人沒有多大好,甚至對這個父親的份亦是陌生的。
但怎麽說,溫霖生也占著一個父親的份,沒辦法躲得過去。
回到溫家那天,是正月初五。
瀾山別苑裏種的全部是水杉,落葉喬木,現在這個季節隻有高大的枝幹禿禿的在料峭的冬日。
關於別墅裏種的這些,溫淺也隻是聽說。
聽說這是母親陸芷最喜歡的一種樹,而年輕時候的溫霖生便將家裏全部換了水杉。當然了,都隻是道聽途說。
要真的有這麽好的過去,又怎麽會在結婚之後沒多久,溫霖生就在外麵有了人有了孩子呢?
當然上輩人的恩怨不是現在的可以評頭論足的,隻要今後自己不要過這種生活,那就好。
識人要清,看人要準。
溫淺也不知道自己看人的眼怎麽樣,總之,已經這麽去賭了。
很難得的,溫家的宅子裏也會有像現在這樣冷清的時候。
因為過年的原因,大部分傭人都是放假期間,安靜了不。
溫淺徑自進門,溫霖生也沒在書房,而是在樓下的客廳等著。
“爸。”溫淺走到他麵前,言語尊敬。
溫霖生看了一眼,不顯不,許是人上了年紀之後子會變得平和一些,他抬了抬手,道:“坐。”
溫淺依言坐下,像是也有很久父兩人沒有坐下來好好地說過話,以往一概都是針鋒相對。
溫淺長得不像父親,五大多數還是像母親,溫霖生看了一會兒,不自覺的移開視線。
主問:“怎麽家裏沒有別人?”
“你佩姨帶著他們去娘家的親戚那,我不湊這趟熱鬧。”
溫淺點點頭,也沒再問下去。正好,那幾個人不在反而在自己家裏待著要更自在一些。
“您找我回來,是有什麽事嗎?”溫淺繼續問,反正心裏想的是,沒事不可能找,既然找必然有事。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嗯,壞事的可能重一些。
這般猜想。
溫霖生微微皺起眉,約莫也是在考慮,而後沒多久,他道:“源清已經到可以做手的年紀了,家裏隻有你和他是幹細胞配型是可以的,你最近合適嗎?”
就知道不會有什麽好事。
說起來溫淺這個弟弟,從小生下來就不好,地中海貧癥,要想治愈的唯一辦法就是骨髓移植。也很湊巧的是,偏偏整個家裏隻有溫淺和他的骨髓配型是功的,也就導致了蘇佩縱使再怎麽看不順眼,也沒辦法真的對怎麽樣。
以至於之前想盡辦法想要把嫁出去,隻是黃了和顧家的那樁事之後,就一直看溫淺橫豎不順眼。
但溫淺想,小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再怎麽樣,那孩子上還有著和一半相同的。
“我最近還可以,什麽時候去醫院?”也沒多考慮,便口而出。
溫霖生訝異於的直接,原以為會再磨上一陣子,卻沒想到竟然就這麽痛快的答應了。
也許還是自己對這個兒了解太。
想來也是,溫淺在他邊待著的時間就,一貫也都是看對方橫豎不順眼,又能好到哪裏去?
“不著急,過了這個年吧,現在醫院裏也沒什麽靠譜的醫生。”
“好。”溫淺應下。
似乎等說完這些話之後就沒什麽話可以說,兩人就這麽幹坐著,沉默。
溫淺低頭看著地磚的紋路,思緒漸漸地也不在這上麵,就想著什麽時候能夠回去,在這兒多待著也會覺得不自在。
沒過多久,反而是溫霖生出聲打破了此時的沉默——
他輕咳了一聲,隨後問:“現在恢複的怎麽樣?”
溫淺倒是微微愣了下,還沒意識到他問的是什麽事,反應了三秒之後才知曉他問的是那時候出的那場死裏逃生的事故。
不過這事都已經過去了半年多,也沒想到怎麽在這時候會提及。
“早就已經沒事了,命大,自然恢複的也快。”不以為意的說著,語氣也是淡淡的,和往日說話沒有毫區別。
那天的事,溫淺後來也聽霍聿深講過。醫生拿出來的那張病危通知單,原本是要給父親簽字的,隻是因為他遲遲沒有簽的下去,最後簽字的人才變了霍聿深。
當然這也隻是某天霍聿深和隨口一說,事如何,也沒注意聽,或者說就沒這個心思去了解什麽。
在溫淺的印象裏,溫家多這麽一個兒不多,也不一個,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怕是也就隻有到這時候需要,才會想起來。
溫霖生微微點頭,也沒再問什麽。
隻是忽而又語重心長地說:“錦城的霍家不是一般的家庭,嫁到那樣的家裏去,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溫淺一聽這個話心裏莫名的就不是滋味。
麵上沒出什麽神,隻是問道:“爸,您之前不是一直找人牽線製造各種機會想要把姐姐送給霍聿深,不就是看中了錦城霍家的背景,現在怎麽到我就是這麽一番說辭?”
“我不是這個意思。”溫霖生的嗓音有些沉,也是現在的氛圍稍稍還算不錯,還能這樣克製著心平氣和的說話,要是換做以前,肯定又是三句話不對就吵起來。
太常見了。
“那是什麽意思呢?難道說我就該配個最普通的人家?隻要稍微屬於上流的世家,一並隻有溫大小姐有資格能嫁?”
聞言,溫霖生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落在茶幾上,明顯是怒了。
要說溫淺懂事也算懂事,可看看現在這樣子,哪裏有半分懂事的樣子?
隻因還有幾分在乎罷了。
隻要有緣關係的人,大概都不可能做到毫不在乎。就算溫淺恨父親,也恨溫家,可到底心裏還是依舊留著一份希冀,畢竟那是父親。
忍了忍脾氣,遂又心平氣和地開口說:“那行,我們不講這個事,我和霍聿深的事都已經定下來了,沒什麽好再說的。”
霍聿深和說的是年後,那肯定已經和溫霖生說好了,在等著,心裏也是有希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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