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抬步就要離開。
陶博松一看,急了,踉蹌著想起去攔,可他上了刑,又冷又,剛起,就的又跌坐回去,只有氣無力的嚷著,“素素,素素!讓阿緹幫我求求吧。太子那麼寵,只要張求,沒準我就不用去燕地了。”
張氏腳步一頓,側過頭,淡漠的瞥向他,“阿緹已經不是我們的兒了。”
陶博松一怔,只當張氏的意思是兒嫁了人就是別家的人,忙道,“嫁了人也是咱們的兒,上流著我陶家的,……”
他話還沒說完,張氏突然大吼道,歇斯底里——
“不是了,已經不是了!你不是個好父親,我也不是個好母親,我們沒有資格當阿緹的父母!沒有資格!”
陶博松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突然失控的緒。
張氏只覺得眼圈發脹,鼻子發酸,也沒多解釋,只強下心頭澎湃的緒,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安安心心的去燕地吧。
陶博松,只愿你我從此不再相見。”
果斷的離開了,頭都沒回。
陶博松頹唐的坐在地上,臉上盡是倉惶悲涼之。
………
在冬至節的前三日,勇威候府兩百多口人踏上了燕地的流放之路。
那一日,長安城下了第一場雪,鵝一般,洋洋灑灑。
這場雪一直下到冬至也沒個停歇,昭康帝索提前給朝臣放了個假,讓他們早早回去過冬至節。
朝堂上的風波似乎因著佳節的來到而平息下來,殊不知,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紫霄殿,小爐上烹煮著新茶,茶香裊裊,熱氣氤氳。
裴延材頎長,坐也坐得筆直,修長的手捻著一封信,匆匆掃過后,丟進一側的小火爐里,笑容溫雅,“舅父,魚已經上鉤了。”
顧渠捧著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有時人心狠起來,半點不輸給男人。”
裴延勾了勾,不置可否。
待喝下一杯茶,舅甥倆正襟危坐,聊起正事來。
這邊廂是風云詭譎、攪風云,另一邊的瑤殿卻始終保持著安安穩穩,歲月靜好的畫風。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1]
只是瑤殿的小火爐上煮的不是酒,而是一鍋散發著甜濃香的桂花酒釀圓子。
陶緹見煮的差不多了,分了兩碗,一碗給自己,一碗分給對面的青禾。
“你要是覺得不夠甜,自己再加一勺槐花。”
“好香啊,聞著就好吃。”
青禾拿勺子輕輕攪著面前澤潔白的酒釀圓子,待涼了些,才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口中。
糯米小圓子糯彈牙,甜湯充滿著酒釀的淡雅酒香,還有桂花馥郁的花香,恰到好的甜味,暖心又暖胃。
“冬日里吃這個最舒坦不過了。”青禾的喟嘆道。
“今日是冬至,夜里我還打算煮湯圓和餃子吃。”
陶緹邊吃著酒釀圓子,邊笑道,“我湯圓做了芝麻餡和豆沙餡的,餃子包了薺菜豬餡、鮮蝦餡、韭菜豬餡、羊芹菜餡和西葫蘆蛋餡,你待會兒回去時,帶些與長公主一起吃。”
青禾客氣的道了句謝,又聊起近日宮中的事來,“我聽說裴靈碧瘋得厲害,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很是嚇人。不會這輩子就這樣了吧?”
陶緹道,“我也不清楚。”
青禾搖頭道,“唉,真是作孽。我聽說這一個月來,皇后只去看過兩回,三殿下也只去了一回,嘖,骨至親,也不過如此。”
對于裴靈碧的遭遇,陶緹半點同不起來,畢竟走到這一步,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誰。
青禾又說起溫泉山莊之行,是滿心期待,陶緹卻沒有多高興——
“殿下說他這段日子很忙,沒空陪我一起去。”
要不是早早就答應青禾和許聞蟬一起去,都想放鴿子,不去了。
青禾安道,“這陣子朝堂發生那麼多事,太子表哥忙也正常。反正你跟我們一塊兒,咱們路上也熱熱鬧鬧的。泡溫泉可舒服了,保管你泡了溫泉,就把太子表哥忘在腦后了。”
陶緹笑著瞥了一眼,“你是想泡溫泉,還是想與許七哥見面啊?”
青禾小臉一紅,也沒否認,只怯怯道,“過完年我便要回隴西待嫁,之后得有大半年見不到他……”
大半年的異地,對熱的小來說,無疑是難熬的。
兩人邊聊邊吃著,吃完桂花酒釀圓子,又吃了香甜的烤紅薯和熱烘烘的烤土豆。
直至天暗了,青禾提著一盒餃子和一盒湯圓離開了。
夜里風雪更大了。
陶緹抱著元寶在搖椅上躺著,膝蓋上蓋著條白狐毯子,悠閑的活像是個六七十歲退休的老太太。
“嗐,咱們家殿下越來越忙啦,都不能陪我去溫泉山莊了……”
“喵~”
“他今早走的時候,好像親了我一下,說會陪我過冬至的。你說他會不會又很晚啊?”
“喵喵。”
“唉,當太子就這麼忙了,要是他以后當皇帝了,豈不是更忙?唔,到時候我也多多開店,多多賺錢,讓自己也忙起來,你說是吧元寶。”
“喵~”
一人一貓頻聊天,倒也聊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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