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石道,“我來涼州這些日,都沒好好逛過。既然要分別了,不如今日咱倆最后做個伴,一起逛逛涼州吧。”
許聞蟬抿了抿,心說你還真是得寸進尺,但抬眼見到他明亮黑眸中著的幽幽郁,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像那種拋棄妻子的渣男。
猶豫片刻,無奈的點了下頭,“行吧,那就逛逛唄。你打算從哪里開始逛起?”
反正初來涼州,本來也是要到逛逛的。
謝蘊石見答應下來,清雅的眉目緩緩舒展,朗聲道,“咱們出城,去玉門關看看吧。”
這下許聞蟬忽然明白他為什麼約在西門見了——出了西門往外一直走,便是涼州赫赫有名的玉門關。
許聞蟬:好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
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1]
看著眼前蒼茫如碧的云海,以及一無垠的茫茫荒原,許聞蟬心頭也生出幾分悲愴的緒來。
兩人一起騎馬,在這茫茫大地上奔騰,肆意又自在。
許聞蟬的馬很好,與謝蘊石比起來,不分上下。
他們就這樣邊跑邊聊,仿佛要跑到天盡頭。
曠野中,是噠噠馬蹄聲,還有他們爽朗真切的笑聲。
這一刻,沒有什麼侯府嫡,沒有什麼小公爺,他們不過是天地間一對自由自在的男罷了。
騎馬跑累了,兩人牽著馬,慢慢的往回走。
他們聊了很多,聊這兩年的近況,聊年的趣事,聊未來的打算……仿佛要將這輩子的話都說完似的。
等再次回到西門時,已是傍晚時分,緋紅的晚霞鋪滿了天際,如夢似幻,唯爛漫。
謝蘊石黝黑的眼瞳溫和的看向許聞蟬,輕聲問,“肚子不?”
許聞蟬點了點頭,瞎玩了一天,就喝了一壺水,吃了兩塊干饃,是真的了。
謝蘊石道,“不如在這吃些東西再回去。”
許聞蟬想了想,“也,我派個人回去跟刺史夫人打聲招呼。”
不多時,兩人到雅間座,店小二很是殷切的捧著菜單上前來。
城門這邊的吃食比不得城大酒樓的致,許聞蟬點了些尋常小菜,又點了幾道涼州特小吃,主食是涼州釀皮子,點心是涼州油糕,水果是人參果,另外還點了兩杯冰糖圓棗茯苓茶,一壺西涼春。
許聞蟬先拿了個人參果啃了起來,這果子果鮮甜,沒有果核,口又脆又爽,不酸不,咬下一口,果橫流,還著一淡淡的清香。
“聽說這人參果是祁連山化開的雪水澆灌長大的,味道果然不錯。”
“你若是打算在涼州發展了,以后經常能吃到。”
謝蘊石端起手邊那杯冰糖圓棗茯苓茶,輕輕嘗了一口,味道是極香甜的,只是他不喜甜食,只飲了兩口就放在一邊。
許聞蟬啃過兩個人參果,胃口也被打開了,拿起筷子嘗起面前那碗釀皮子。
釀皮子是用面做的,切筷子細的長條狀,澤晶瑩剔,著淡淡米黃,宛若黃玉,面上撒著一層厚重的調料,蔥姜蒜醋,還有一層紅艷艷的辣油,拿筷子一攪拌,每釀皮與醬充分融合,酸酸辣辣,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
吃得起勁兒,抬起頭,見謝蘊石只靜靜看著,沒怎麼筷子,不由得眨了眨眼,“你不麼?”
謝蘊石輕笑一下,“不是很,你吃就好。”
許聞蟬瞥過他手中酒杯,眉心微,提醒道,“空腹喝酒對胃不好,也容易醉,你還是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謝蘊石凝視著,“你還是關心我的。”
許聞蟬一噎,下意識錯開了他的目,拿著筷子著碟子里的油糕,“就隨口一說……”
默了默,謝蘊石問,“你與我,真的沒可能了麼。”
許聞蟬心里一,拿著筷子的手放下,沉片刻,抬眼看他,似笑非笑,“你能丟下謝國公府不管嗎?”
周遭一下子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謝蘊石清俊的臉上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來,“不能。”
他是謝國公與景長公主的獨子,是未來謝國公府的主人,隴西八十萬大軍的統領。
許聞蟬早知道這麼個結果,臉上笑容沒變,“是吧,不能。”
他有他的堅守,有的追求。
“來,我敬你一杯,祝你明日一路順風。”許聞蟬倒了杯酒道。
謝蘊石喝了。
沉默片刻,他悶聲道,“此次回去后,我母親應當會給我尋一門親事。”
這兩年,景長公主沒催他,他今年已經二十二了,拖得夠久了。
許聞蟬卷翹的睫微不可查的了一下,旋即笑了,兩邊酒窩深深的,垂下眼道,“嗯,好的,你是該婚了。”
說著,舉起酒杯,“來,再敬你一杯酒,就當是喝你的喜酒了。”
謝蘊石低眉眼,直直的盯著的臉龐,仿佛要從的臉上瞧出什麼破綻來。
可只是笑,笑得他心里一陣難。
他喝完酒,抬眼看,“那你呢?你不算嫁人麼。”
許聞蟬怔了怔,在謝蘊石面前,也不好說什麼養面首之類的話,免得把他氣厥過去。
前世里,她是聖旨冊封的桓王妃,卻陰差陽錯,生下鎮北王蕭少鉉的孩子,一世紅顏薄命。 今生,她要重新挑選良人,桓王、鎮北王通通pass! 卻不想,冤家路窄又是一番癡纏。
她愛了他十多年,本以為可以白頭偕老,可換來的卻是滿門抄斬和極致的羞辱。原來他們之間一開始就是陰謀和複仇。 她卑微懇求:“陛下,用我的血,用我的心去救您心愛之人的母親。” 他生硬地將她推開,鳳目涼薄:“朕會留你全族人一個全屍。” 蘇婉尋萬念俱灰:後位還給你,命也拿去。若有來世,絕不愛你。 可他卻瘋了,抱著她的屍體流幹血淚,一夜白發。 重來一世,蘇婉尋的眼眸死寂,他即便用血用骨也砸不開她的心門……
江書出身卑微,比一般的丫鬟還不如。試婚,本輪不上她。她也比旁人清醒,不對主子動心,不讓主子沉迷,一心一意給自家小姐試婚,鋪路。主子把她當成是替身,她忍;主要把她的自尊踩在泥里,她忍;主子要她的命去換白月光的命,她也能忍。因為,不動心。好不容易熬到了頭。通身矜貴的高大男子卻錮住她的細腰,紅著眼把她抵在墻上:“試過我的身子,你還跑什麼跑?”
定安十八年,謝王府父子二人戰死沙場,滿門忠烈唯餘小女謝瑤一人尚存人世,帝憐謝王遺孤,下旨將謝瑤賜婚與東宮太子。 偌大的王府倒下,謝瑤如風雨中的浮萍,百日守孝後嫁入了東宮。 一時人人悲憫,人人笑話。 悲謝瑤孤女無依,又笑太子體弱多病東宮早晚易主,怕是要孤女配病秧子,再成可憐寡婦,守着一家子靈位過活。 * 初入東宮,謝瑤處處低調地做着隱形人,本想和這位病弱溫和的太子相敬如賓,日後等他病逝或者登基,也能得個清閒日子安安穩穩地過後半輩子。 誰料顧長澤今天頭疼召她侍疾,又是高熱又是咳血,她不得已留宿貼身照顧,兩人夜夜同床共枕,明天又婉言拒絕了皇帝讓他納妾的好意,說他久病難愈不想拖累別人,東宮有一位太子妃就夠了。 於是民間一邊感嘆這位病秧子太子只怕要英年早逝,一邊又盛傳太子寵愛太子妃,兩人同進同出好一對眷侶。 流言甚囂塵上,謝瑤擔心太子身上落個“懼內”名聲,便善意提醒。 顧長澤對她溫和一笑。 “孤久病不想拖累你,若他日病逝,就向父皇請願還你自由之身。 流言是外面的人亂傳的,你且等等,孤找人擺平這些。” 可謝瑤左等右等,沒等到顧長澤病逝,也沒和他相敬如賓,反而等來了他病好,奪位登基,又在衆目睽睽之下,給她套上了鳳袍。 謝瑤:嗯?不是病秧子嗎?! * 宮變那天,滿地鮮血流到謝瑤腳下,背對着她的那人將長劍拔出,一轉頭和她四目相對。 謝瑤驚恐畏懼地瑟縮了一下,顧長澤漫不經心擦去手上的鮮血,踩着滿地屍骨走到她面前,在她額頭上落下個冰涼的吻。 “別怕。” 彼時她才知,那些流言全出自東宮書房,溫和無害的皮囊,不過是他陰鷙殘忍的掩飾,所以這世上怎麼會有他擺不平的流言?甚囂塵上,不過是因爲他願意聽。 什麼自由之身,都是空話。 他對她,早有所圖,蓄謀已久,從來就沒打算放手。 “她陪我走過漫漫長夜,見皚皚飄雪皇權鐵戈,從東宮太子,到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