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湧起一愧疚,鐘延抿直了角,本該被疼的人,卻被他冷臉相待,姑娘家家無可依靠的,總歸是傷了心罷。
不過不要,鐘延心想,他們做夫妻的日子還長,以後總有辦法找補回來。
平靜下來的鐘延離開了床,他著昂揚的某,只得無奈地替蘇綠檀蓋好了被子,挑簾出去了。
丫鬟們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等鐘延走了之後,才對視一眼。
夏蟬:冬雪,你看見了嗎?侯爺親夫人!
冬雪點點頭:看見了,都看見了!
夏蟬做了自雙目的手勢:怪我,進去的不是時候,還好見怪不怪沒有把水盆打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冬雪:算你命大!
丫鬟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鐘延沒有再回來的跡象,才敢重新打熱水進去伺候。
六皇子府那邊,六皇子妃喝得不多,酒量又好,還清醒的很,就是有些乏了,打了個盹兒就起來了,換上了孔雀的大氅。
六皇子妃命人把暖閣裡收拾了,丫鬟過來稟道:“皇妃,公主醒了。”
不耐煩地扯了扯角,六皇子妃這才想起來,還有個麻煩在這兒,繞過隔扇去了後邊,就見懷慶剛從榻上起來,頭髮還著,眼睛也還紅著。
揮退了丫鬟,六皇子妃坐在了榻沿上,冷冷道:“醒了?”
懷慶低落地點頭,道:“走了?”
“走了,侯爺特特等著玩夠了,跟一起回去的。”
抓了上的厚氈,懷慶道:“侯爺專門等?”
六皇子妃涼涼道:“是啊,侯爺待著呢。今兒怕也是專程來看的,估著不放心在我這兒。”
懷慶剜了六皇子妃一眼,道:“你何必這樣說話我心窩子!”
“因為你蠢!”六皇子妃還道:“你上趕著自取其辱,皇室的臉面恨不得被你丟了!”
懷慶垂首不言,面部猙獰道:“明明是我先認識他的!是我!”說著,眼淚就落下來了。
六皇子妃歎了口氣道:“但是他已經娶妻了,堂堂大業公主,你難道要做妾不?”
懷慶哭著道:“我不甘心!”
六皇子妃毫不留道:“不甘心又怎麼樣?這世上不如意的事多了去了,憑你是公主也不能萬事如意。你且替皇后娘娘想想,你今日是逃出宮來的罷?若人知道你對定南侯這般執著,又是這種脾的人,哪個敢要你?難道你準備挑個平民百姓做駙馬?”
“我不要!”懷慶嘶喊道。
“你也看到了,他心裡眼裡就只有蘇綠檀一個,連隨手寫的字都那般珍惜。你收收你的心思吧,省得親事定下了,必婆家姑姐磋磨,那可就要苦一輩子了。”
懷慶道:“我是公主!”
“公主就不用侍奉公婆?公主就不用晨昏定省?何況——”六皇子妃把後面的話噎了回去。
大業皇宮秀多是平民和小之,為避免外戚坐大,皇后出更是要求嚴格,當今皇后也不過是出普通的小家碧玉而已。也因此,懷慶被教養的並不好。
懷慶的外祖家本就基薄弱,皇后又不皇帝寵,就算不是嫁高門大戶,若行事不端,不得吃盡苦頭。
更遑論皇帝年事已高,太子未立,太宗和當今天子也都並非嫡長子,大業將來是誰的天下還兩說。
懷慶未必有的了依靠,依這子,餘生可見淒慘。
六皇子妃無奈搖首,道:“話就點到即止,聽不聽隨你,這些話我也就只說一次。”
懷慶死咬著,渾抖,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還是低落在榻上。
吸了吸鼻子,懷慶問道:“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在宮裡,從來沒人跟說過這些話,包括皇后,皇后只是苦口婆心地勸,嬤嬤們則是嚴厲地要求,管教。
六皇子妃起理了理子道:“因為你煩人。你再敢上我府裡胡鬧來了,看我不告到父皇面前去,讓你好好挨頓教訓!”
“你!”懷慶氣結,道:“你們怎麼總是偏幫?!”
“因為人家討喜呀。”
懷慶捶了一下床,道:“兩面三刀,今兒真的罵我了,你被騙了,侯爺也被騙了!”
六皇子妃滿不在乎道:“我知道呀,那又怎麼樣?”
“你知道?!”懷慶不可置信地看著六皇子妃。
“對呀,不僅我知道,大傢夥兒都知道。”
懷慶面發白,自嘲道:“那就是說只有我不知道了?”
“不然你以為?侯爺又不是傻子,人家蘇綠檀是什麼樣,他能不清楚?得到你一副‘揭開臉皮’深明大義的模樣,蠢。還有,你兒地趕著去見定南侯,兩年前是這樣,兩年後又是這樣,追去騎場,追去郊外的莊子上,背後人家把你當談資笑料知道嗎?”
六皇子妃繼續漫不經心道:“所以別做些蠢事了,老老實實為以後做打算才是正理兒。”
懷慶很傷,從來沒想過,事會是這樣的。
六皇子妃繼續道:“平心而論,若不是因著定南侯的緣故,你不喜歡蘇綠檀?生的好看,不驕不躁,文采超然,出雖低了一些,眼下到底也是一品誥命了,不喜歡的人,除了嫉妒,我想不到別的緣故。”
懷慶語塞,實在不想承認,蘇綠檀這樣的子,很好很好。
說了這麼多話,六皇子妃乏了,下了逐客令:“起來收拾好了早些回去罷。”
懷慶再也沒臉留下了,緒低落地被宮扶著離開了六皇子府。
六皇子妃邊的媽媽等人走了才問主子:“您何必對說這些?”
六皇子妃掀了下眼皮道:“不跟說清楚,下回還來我府裡折騰,遲早害我得罪人!”
媽媽笑了笑道:“您這刀子,豆腐心的……”
六皇子妃歎息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就管這一次,以後再不管了。”
又綻了個笑,六皇子妃道:“哎,我那制的酒後勁兒足的很,不知道綠檀現在怎麼樣了,也不曉得醉了發不發酒瘋呢。”
蘇綠檀可不發酒瘋,聞著安神香安安穩穩地睡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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