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在堂屋坐好后，小乞兒們就都到了。

他們都換上了嶄新的裳，臉蛋干干凈凈的，頭發也梳得一不茍。

乍一見到，沈姒煙還有些不敢置信。

沒想到這些小乞兒洗去一污穢之后，長得還標致的。

他們瞄見打量的目，都十分局促地攥了角。

小臉紅紅的，又靦腆。

小六倒是膽大，上前笑道：“老大，你怎麼這麼久才來？怎麼樣，我們沒給你丟臉吧？”

沈姒煙目含笑，看著他戲謔道：“是啊，沒想到你們當中還有不好苗子呢，我就喜歡那些長相俊的孩子。”

小六聞言錯愕，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瞬間變了又變。

沈姒煙漫不經心地喝著茶，覷著他的臉，強忍住心底笑意。

小六漲紅著臉，支支吾吾道：“老、老大……你該不會……想讓他們做……做養夫吧？要、要是這樣……能不能先考慮考慮我？”

“噗……”

沈姒煙驚得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恰巧噴到了他的臉上。

其他人都被這轉變給弄懵了。

隨即想到小六方才說的話，又通通紅了臉蛋。

、養夫嘛？

若是老大想要，也、也不是不可以……

大部分人心里，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這麼一個想法。

沈姒煙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緩了口氣。

“我看起來有這麼禽不如嗎？”忍不住開始反思。

小六撓了撓頭，一臉懵。

難道是他想錯了？

“算了算了，什麼七八糟的！”

沈姒煙吐槽了一句，隨即正道：“對了，對于新名字，你們有什麼想法？”

他們相互看了看，異口同聲道：“沒有。”

沈姒煙又看向小六：“你呢？”

小六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其實我覺得，小六這個名字不錯，就是缺個姓兒。”

沈姒煙眸閃了閃，笑道：“不如初六？正好和初一湊對兒。”

小六高興道：“這個名字好！”

簡單順口還好聽！

初一倒是不樂意了，跺了跺腳，惱道：“小姐，你怎麼能給他取這個名字呢！”

沈姒煙倒是笑道：“這樣其實好啊，不如你們都以初為姓氏，后面加個名字，不僅好記，而且一聽就知道是我邊的人。”

大家一聽，目紛紛一亮。

“老大說得對，不如咱們都跟初一姐姐一個姓吧。”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見大家都同意，沈姒煙點頭道：“好，一會兒我在紙上寫好名字，你們抓鬮決定吧。”

接著，沈姒煙就在眾人圍繞下，寫了一些寓意不錯的字。

等抓鬮之后，就以字為名。

除了小六外，其余十二個人都開始了抓鬮。

十五歲的兩人抓到和實。

十四歲的一男一，分別抓到羽和春，他們臉上閃過一抹驚喜。

接下來，就是十三歲的初華、初榮，十二歲的初秋和十一歲的初霜、初福。

最后是一對七八歲的兄妹，初越初雪。

還有一個不足四歲，玉雪可的團子初遠。

沈姒煙逗弄著初遠，笑著問道：“這些名字，你們都沒問題吧？”

“沒有！”他們齊聲道。

“那就好，還有什麼意見可以一起提出來，不要憋在心里。”沈姒煙彎笑道。

看著這些孩子明的笑臉，不由想縱著他們。

初六磨蹭了一會兒，率先開口，吶吶道：“老大，我、我有些不耐煩上四書五經，能不能專心學數？”

沈姒煙眼睛亮了亮，問道：“你喜歡數？”

“嗯。”初六老實地點點頭。

沈姒煙沉片刻，便道：“四書五經能教你明理，無需你博學多才，可識字卻是必須的。”

初六急忙解釋道：“老大，我認得字，當初要飯的時候，我曾在一個私塾門外學過。”

“真的？”

初六趕點點頭，生怕不信，立馬道：“我可以寫幾個字給你看！”

沈姒煙點頭：“好，你寫給我瞧瞧！”

初六咬了咬牙，抓起筆就開始寫了起來。

一會兒功夫，紙上就多了六個大字。

沈姒煙頭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只見微微泛黃的宣紙上，寫著六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憋住笑道：“來，念給我聽聽。”

初六撓了撓頭，漲紅著臉開始念：“天……地……君……”

等他念完，沈姒煙表瞬間無比復雜。

總共六個大字，他居然錯了四個！

簡直……

簡直離譜！

初六張不安道：“怎麼了？難道……我念錯了？”

沈姒煙看出他眼底的忐忑，到的話又咽了下，順安道：“沒有，已經不錯了，還念對了兩個字！”

“轟——”

初六一張俊臉頓時燒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沈姒煙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初六啊，四書五經你必須得學，旁的不說，寫字這一項，你就過不了關啊！”

初六愧地咬著牙，哪里還敢再多說什麼。

只能著頭皮點頭，保證今后自己一定會跟夫子好好學習。

沈姒煙對他的態度很滿意，所以跟著夸獎了幾句。

本來還有些想法的人，見初六這樣，立馬就打了退堂鼓。

算了，他們還是按照老大的要求，好好從頭學起吧。

不過沈姒煙倒是不這麼想。

隨即了解了一下他們自的況，接著又按照他們的特長，重新安排了課程。

大家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最后沈姒煙看了看懷里的初遠，興趣地問道：“初遠是怎麼來到破廟的？”

初六立馬道：“三個月前，我見初遠一個人在長安街上，所以就把他領回破廟了。”

那時候怕他死，沒想到現在倒是讓他福了。

沈姒煙出手指，從初遠頸項勾出一條紅繩。

紅繩末端還拴著一枚黑的珠子。

雖然看不出珠子是什麼材質的，但看樣子，顯然不是尋常的東西。

思索片刻，重新把珠子塞回他口。

看來有機會，可以幫初遠尋一下家人。

這里再好，也比不上親人在邊。

等這些事待完，就把初遠給了照顧他的丫鬟。

然后帶著初一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