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臉沉地朝里面看去。
只見小院古樹參天,炊煙裊裊。
一派平靜恬淡的氣息。
而那三人,仿佛世間最普通的一家三口。
此時正圍繞在桌前用膳。
南燕皇聽見外面傳來的靜,扭頭看去。
便見皇后帶著一群宮人站在院門外。
臉上的笑容很快淡了下去。
陳公公見陛下已經見到了皇后,干脆著頭皮上前稟報。
“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南燕皇放下筷子,轉頭對獨孤笑道:“兒,朕去去就來。”
獨孤對他的笑臉視而不見。
為姜塵夾了一筷子菜,聲線和:“塵兒,你多吃點。”
南燕皇有些尷尬,臉訕訕地出了門。
待見到皇后,心里的火氣頓時有了發泄的地方。
“你來做什麼?”
“陛下,臣妾前些日子一直病著,聽說您找回了大皇子,所以就想來看看。”
皇后臉上勉強出一笑容。
南燕皇眼神犀利地盯著,幾乎要將看。
“你想見大皇子?”
“是啊,畢竟是姐姐的孩子,臣妾也是憾,當年他出生時,竟沒好好瞧上一眼。”
南燕皇臉冷淡:“大皇子流落民間許久,對宮里的人還不甚了解,此事容后再說,皇后若無事就先回去吧。”
下了逐客令,他轉回了小院。
皇后袖底下的手,攥起。
眼神憤恨不甘。
就在此時。
一直背對著的大皇子,忽然轉過頭來。
沖淡淡勾起了角。
皇后渾僵,瞪著眼珠子震驚不已。
是、是那個孽種!
陳公公對皇后的震驚視而不見。
“皇后娘娘,您也看到了,陛下正忙著,您還是先回去吧。”
皇后不敢置信盯著前方:“陳忠,他就是大皇子?”
陳公公恭敬笑道:“自然是大皇子。”
聽到了肯定的回答,皇后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大皇子?
陛下竟然為了那個賤人,造這孽種的世。
讓他為了尊貴的皇長子!
他想做什麼?
讓他替代淮兒,為太子嗎?
皇后心緒翻滾,踉蹌著回到了藻宮。
“嬤嬤,你說陛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想廢了淮兒?”
老嬤嬤見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是心疼極了。
“娘娘,這個時候,您可千萬要忍住啊,別自陣腳。”
“忍?你讓我怎麼忍?他分明就是想讓那個孽種借勢上位,淮兒如今被圈在太子府,什麼都做不了,我怎麼能不擔心?”
豈止是擔心。
自從看清了大皇子的那張臉。
簡直是坐立難安。
“不行!本宮不能坐以待斃!”
老嬤嬤一驚,上前勸道:“皇后,您想做什麼?”
皇后眼底劃過一抹算計,隨即冷笑出聲:
“陛下不是最寵那個賤人嗎?要是他知道那個孽種不是他親生的,你說他還會不會對他們母子這麼掏心掏肺?”
老嬤嬤愣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
“皇后是想……”
“不錯,那個賤人曾經侍奉過祁靈皇,誰知道懷的是誰的孩子?”
“陛下生多疑,只要我們放出風聲,就不怕沒機會弄假真!”
就是想將這潭水攪渾。
只要陛下對他們生了嫌隙,自然就不會再護著他們了。
老嬤嬤一聽之下,也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
“娘娘英明,奴婢這就去安排。”
皇后點頭:“去吧,小心點,別被人抓住把柄。”
“皇后放心,奴婢省得。”
老嬤嬤退下之后,便立即著手去安排人手。
……
幾天之后。
一則流言傳遍皇宮外。
流言提及大皇子竟不是陛下親子!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甚至有朝臣在朝堂上提出質疑,南燕皇的臉別提有多難看了。
回到養心殿之后,他臉沉地坐在龍案后。
陳公公屏息斂神,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不敢發出什麼靜。
陛下這模樣,十分不對勁。
是的,南燕皇此時的確怒火翻滾。
想起兒曾與祁靈皇在一起,心中更是妒火難平。
這些流言,他自然聽說了。
原本他沒有放在心上,可是聽得多了,就讓他漸漸生了疑心。
當初兒懷著孩子,被人下毒,于是早產誕下了塵兒。
當時他只顧著憐惜愧疚,毫沒想過這個早產的孩子,會不會是祁靈皇的。
想到這里,他狠狠握了拳頭,眼底劃過一抹寒。
……
獨孤這幾日,心里也很忐忑。
不是怕死,而是怕影響了兒子的計劃。
也怕惹來獨孤曄的懷疑,為塵兒遭來殺之禍!
傳出流言的人,必定是皇后。
沒想到如此狠毒,竟想徹底毀了他們。
正想著,一道明黃的影就走了進來。
南燕皇臉沉,眸子銳利地盯著。
“兒,你告訴朕,塵兒究竟是不是朕的兒子?”
獨孤子一僵,冷冷抬頭:“獨孤曄,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知道朕是什麼意思。”
面對咄咄人的皇帝,獨孤冷冷一笑:
“好,我告訴你,塵兒不是你的孩子,現在你是不是能放過我們母子,讓我們出宮去了?”
南燕皇聽了這類似賭氣的話。
心里的那點懷疑,頓時煙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愧疚與慌:“兒,是朕不好,你別離開朕……”
“獨孤曄,你不覺得可笑麼?既然你不相信塵兒是你的兒子,那你還留著我們做什麼?”
“朕是一時糊涂,兒,你別生氣。”
“我當然不氣,我還要謝放出流言的人,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南燕皇聽句句譏諷,反而心中大定。
兒從小到大都如此單純,又怎麼會騙他呢?
這麼一想。
他就對幕后之人恨得咬牙切齒起來。
“陳忠!”
“奴才在!”
“去,查清楚,究竟是誰在傳這些謠言,給朕統統抓起來!”
“是,奴才遵旨。”
陳公公領命退出去,心里也不得不慨。
夫人真是陛下的心頭、朱砂痣,這樣都能去了陛下的疑心。
陳公公的辦事速度無疑是很快的。
不到晌午,就抓了一大批宮人。
經過再三審問。
確定最先傳出流言的,是藻宮的一名灑掃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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