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雲喬晚飯後散步，去了席蘭廷的院子。

席蘭廷在擺弄一臺無線電，聽裏麵人依依呀呀唱曲兒；旁邊桌子上，擺放了好幾本書。

“都是給我的？”雲喬走過去翻。

全是英文版，而絕大部分都是外科的，還有些骨科的。

李泓雖然什麽都學了，但他現如今工作是在外科，以及偶然在骨科值。他比較關注這方麵的著作。

席蘭廷問了他，得到了書名。

想要在燕城買到國最新的醫學著作並不容易。

席七爺手眼通天，五天時間也隻搜羅到了這六本書。

“對。”席蘭廷依舊彎腰。

他在調無線電，裏嘟囔，“不是有舞曲收聽嗎？”

無線電被他弄得呲呲拉拉響，剛剛好聽的聲音才放了幾句，又被他轉開了。

雲喬覺得他像個不安分的孩子，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把無線電迫得煩惱不安。

要是無線電長了手，這會兒恐怕要打人了。

雲喬拿人手短，還是忍不住道：“七叔，你讓無線電歇一會兒吧，隨便聽一個不行麽？”

席蘭廷終於直了腰。

眸子璀璨，灼灼照人，他這一瞬間的神態，幾乎有了點年——因為眼神太過於澄澈了。

“想找個舞曲。”席蘭廷轉過，又斜倚著桌子，“好久沒跳舞了。”

雲喬看了眼自己手邊的書，都是難尋的，有錢也沒地方買。

占了七叔大便宜。

“要不，我陪七叔出去跳舞？”雲喬主示好。

席蘭廷聽了這話，反而蹙眉，像是很嫌棄。

“我舞跳得很好！”雲喬磨了磨牙，恨不能咬他一口。

席蘭廷神慵懶：“不是嫌棄你跳不好，而是……”

他上下打量雲喬，一家常，不修邊幅，他嫌棄這個人。

雲喬：“……”

無端想起了那天見聞路瑤，對方咬碎銀牙，一口一句罵他“席老七”，真適合雲喬此刻心境。

然而，雲喬到底不是聞姨媽，不敢托大賣老。

席蘭廷拿出煙，想又覺得無趣，往沙發裏一靠，無聊到了極致，約是要找茬尋點樂子的態度。

雲喬就是他的找茬對象。

為了自救，雲喬抱起書：“我回去更梳妝，保證漂漂亮亮不給七叔丟臉，等我！”

待再次出現在席蘭廷麵前時，整個人都變了樣子。

穿了件白繡銀線花紋的旗袍，素淨裏暗含奢靡。燈一照，衫流，通絢爛。

頭發披散，用黑發卡別在耳後，整個頭發幹淨、順；耳朵上戴兩隻紅寶石耳墜子，是穿戴上唯一的亮。

紅寶石的，映襯著小臉更潔白如玉，櫻。

立在席蘭廷麵前，認認真真問他：“如何，還給七叔丟臉嗎？”

席蘭廷坐著，此刻仰頭看。

他先是一錯不錯看著，目悠遠，像是過的皮囊，看到了另外的麵容。不知為何，他眸子裏倏然蒙上了一層水。

雲喬待要細看，他站起，轉過臉去。

他往裏臥走，聲音平平穩穩，沒有任何起伏與溫度：“不錯，人靠衫。”

雲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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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房更，片刻之後出來。雲喬走到他邊，兩個人一樣出容貌，分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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