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宴席才開始。
今天是醫學會的人主持,在上菜的空隙裏,說了好些關於新開婦嬰醫院的種種。
而後,還請了幾位很有名的歌登臺獻唱。
宴席到了尾聲,撤掉了飯菜,端上茶水和點心的時候,舞池那邊的樂隊也奏樂了。
這個時候,郝姨太上臺說了幾句話。
落落大方,沒什麽陳詞濫調,隻說婦嬰醫院對大家都有利,因為誰家都要生孩子。
有了這樣的醫院,可以降低生產時候婦人的死亡率,也會降低新生兒的夭折率,功在千秋。
“這個人,說話很務實。”祝禹誠評價說。
雲喬點點頭。
郝姨太前後不過三分鍾,要說的就說完了,作嫻雅走下了臺。
主桌那邊,雖然督軍沒來,但督軍夫人、席家的老夫人、二夫人都在場;市長夫人、祝家三姨太也在。
幾位有權有勢的貴婦悉數到場。
募捐的環節也到了。
侍者給每個人發了個信封,上麵可以寫上自己名字;然後,在信封裏放上本票,或者現鈔。
到了這桌,程立從口袋裏拿出了本票簿子,也是英國銀行的。
雲喬好奇他會捐多,故而頭看他寫。
見他一開始寫了個“拾”,雲喬心中詫異。
拾,總不能是十塊,隻能是拾萬。
拾萬大洋,很豪闊了。
果然,他第二個字寫的是萬。
他寫完了,側頭看了眼雲喬,笑問:“看什麽?”
他的目,溫而專注,像是寵溺至極。雲喬沒有父親,總覺程立看的眼神,就是一位慈過度的老父親了。
心中不由溫暖。
“看你捐多。”雲喬道。
程立笑:“別參考我。這家醫院找我買設備,我從他們那裏賺了很多。我捐出去的,不過是盈利的邊角。”
雲喬:“……”
雖然如此,雲喬拿出本票薄,也寫了個“拾萬”。
程立看了:“有點多。”
“做善事。”雲喬說,“外婆要是在世,肯定願意出更多錢。”
程立微笑。
大家寫完,又有侍者端了小箱子過來,收眾人的捐款。
待募捐結束,賓客們有人散場離席,回去睡覺;有人去酒水臺那邊閑聊;有人原地不,喝茶吃點心;有人則舞池,翩翩起舞。
雲喬見祝禹誠和程立一直聊天,兩人甚至說換個地方去喝茶,估計是有生意上的事要談。
便道:“二哥,我先回去了。留個飯店電話給我,我明日打電話給你。等你有空了,請你吃魚羹。”
程立看了眼手表。
時間尚早,才晚上九點半。WwW.
“你母親管得很嚴,必須早回家?”程立問。
雲喬:“倒也不是……”
“一塊兒去喝茶吧。”程立說,“我和禹誠打算去聽戲。”
祝禹誠頭看向這邊,笑道:“雲喬一起去。你在羅筠生那裏,麵子比我們都大。”
羅老板背靠著蕭婆婆,與祝龍頭算是“同門”,他不怕祝龍頭,也不用專門給祝家麵子。
“你們又不是羅老板的戲迷,未必就非要他唱。”雲喬道。
倒是沒拒絕。
他們待要起離席,有人朝這邊走過來,步履很快。
“雲喬小姐。”對方恭敬道。
雲喬一瞧,是七叔邊的席榮。
“……七爺問您吃完了沒有。若是吃完了,一塊兒回府。”席榮又道。
程立與祝禹誠目,一起落在席榮上,帶著探究。
尤其是祝禹誠。
當初打他弟弟的,就是席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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