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再次提到丁檀的時候，緒好了點，沒之前那麽鬱了。

當程程說爸媽給丁檀錢的時候，聞路瑤這個損友，在旁邊笑得打跌。

這種事，遇到一次絕對被潑一頭狗，實在太沙雕了。

聞路瑤：“丁檀他沒把錢甩你爸媽臉上？”

程程：“沒呢。”

聞路瑤：“那他格還好的。”

雲喬輕輕抿了口酒：“在我們看來，也許可笑的，但對於當年的丁檀，那筆錢很重要。

學校給他的獎學金，他不能，要不然他出去了也不能安心，他父母的生活會問題，他爸爸還需要時常吃藥。

他要一筆額外的錢，才能踏踏實實出去。燕城大學的換生，可以提前申請，名額下來就得走，沒人等你。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請問這個世上，誰會無緣無故送錢給你？有時候缺個幾百塊，借遍了親朋都借不到。

丁檀沒嚐過生活真正的苦。他績好，他爸爸傷正好趕上了他中考結束，績卓越的他被頌揚高中錄取，給他免學費、獎學金，解了他燃眉之急。

他沒有嚐過真正窮的滋味，所以他對那五十萬的態度是辱。如果他不聰明，在他高中就要麵臨真正的窘境，他才知道生活的艱難。

五十萬是什麽概念？當年程程爸媽肯定是賣了一套房的。那房子不賣，現在翻了好幾倍。他們付出了很多。

不管旁人怎麽說，丁檀是應該對程程的父母說句謝的。”

聞路瑤：“……”

程程似乎也沒想過這思路，一時微微發怔。

屋子裏沉默了片刻，聞路瑤才很有悟似的點點頭：“雲喬說得對。他憑什麽覺得你爸媽辱他？什麽朱老板想要拉攏他，到底沒真給錢不是？”

又說，“他有今天，你爸媽是栽培之人。程程，這話你可以告訴他，哪怕他嘲笑、不接。你在他麵前，就該理直氣壯。”

程程：“……”

“為什麽總覺自己矮他一頭？”雲喬也說，“你又沒做錯任何事，你父母也沒做錯任何事。

隻南鈞堯那種頂級豪闊的人，才有資格不把錢當回事，嘲笑旁人覺得錢重要。錢原本就很重要，它非常重要。”

程程看向了雲喬：“你也會這麽想？我看你揮金如土。”

“我的每一筆錢，都花在該用的地方，我又沒拿去打水漂。我給你們花，因為我喜歡你們這些孩子。”雲喬道。

雲喬又道，“我曾經有個朋友說，可以作假，錢不行。錢往哪裏走，就往哪裏走……”

聞路瑤噗地笑了：“程回講的，他好逗。”

“程回是誰？”程程不解，“你們倆居然有了我不認識的共同朋友？”

“你吃醋了？”聞路瑤問。

程程：“那必然啊！”

……因為科打諢，正經話實在說不下去了。

不過雲喬的意思，程程是聽懂了。

回去路上琢磨了這話，越想越覺得自家父母當年並沒有做錯什麽。

行為上可笑的，但他們真的付出了。

程程給爸爸買了一瓶好酒、二兩上等茶葉，放在爸爸藏酒的小櫃子裏——這個櫃子，程程和媽媽都知道，爸爸簡直藏了個寂寞。

不管恨仇如何，一年過去了。

除夕如期而至。

聞路瑤的房子特熱鬧，因為父母、公婆都來了；雲喬那邊也很熱鬧，雲佳、簡耀川和席儼、鶯鶯都在。

程程和父母除夕下午去了50公裏之外的郊區老家，跟外公外婆舅舅等人一起過年。

熱熱鬧鬧中，程程摟住媽媽的肩膀，覺得自己有點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