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私立醫院，也屬於簡氏醫療旗下，裝修奢華，室空氣清新，沒有那種濃重到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道。

早春，得纖塵不染的玻璃窗上，因室室外的溫差而凝結了一層薄霧。

燕城沒有政府供暖，暖氣片都需要自家安裝。

南鈞堯依靠在窗邊，把窗戶推開一條小，讓微寒的空氣進室，他的呼吸才順暢幾分。

“……醫生說你最近心不好，免疫力下降，才會傷口遲遲不能愈合。”他說話時，聲音冷淡得不帶任何。

周婭依靠著床頭，不看他。

直到他說，“你走吧，周婭，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周婭猛然轉過臉，眸子裏的厭煩，變了濃鬱的驚惶：“你說什麽？”

“你今年才二十六，已經不中用了。”南鈞堯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解嗎？”

周婭神慌張看著他，眼神都在微微抖：“不，鈞堯！我陪伴你已經五年了，你不能這樣對我！”

“是你自己不配合。”南鈞堯表寡淡，“從頭到尾，我都可以找別人取代你。是你自以為是，覺得我離不開你。”

“……初初怎麽辦？你讓我走，是不是不再提供初初的醫療費用？”周婭問。

南鈞堯靜靜看著，眼鏡後麵的眼神，似平靜卻又似嘲諷。

周婭掙紮著從床上下來，跪在他腳邊：“不要，鈞堯，不要趕走我。我明明是最好用的。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切，我從來沒有泄過你的。

我承認，我偶然會覺得很痛苦，想要抱怨幾句，但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南鈞堯低頭，看著狼狽的樣子，神未：“你今天穿得那麽單薄，去我公司樓外，萬一被人看出你渾傷疤，你是希我的員工背後議論我有暴力傾向嗎？”

“我沒有。我隻是很傷心。鈞堯，我會聽話去見醫生，吃抗抑鬱的藥，我會好好運。求求你不要趕走我。”哭道。

又說，“你喜歡我的，你說過我沒有一點多餘贅，切開我的皮，切開，我的管，可以讓你很平靜很舒服。你喜歡我的，你需要我的，鈞堯。”

南鈞堯目幽靜，和對視。

“……鈞堯，你不能和任何人親近，你需要從另一種途徑發泄你的，你需要我這樣的人。求求你了，不要趕走我。”哭道。

他沉默良久，終於道：“起來吧。今後你若再鬧脾氣，你就回新加坡去，不要再出現。”

周婭道是。

五年了。

和南鈞堯認識已經五年了。

十六歲輟學，到鬼混，十九歲就生下了兒子。

兒子名初冬，生於新加坡，沒有見過冬天的雪，才兩歲就被診斷先天髒病，現階段用昂貴醫療手段養著，將來可以移植心髒。

這需要錢。

為了弄到錢，想盡了辦法。坐臺不現實，賺得錢都被領頭的走；勾搭一個富二代，又被人家老婆打了一頓。

看到有個小廣告，說實驗室招新藥實驗人員，需要材偏瘦、健康的人，每次費用不錯。

去了。

藥實驗暗中分了兩組，周婭事後才知道，非常幸運到了安劑那一組。

實驗室免費給他們檢，的各項指標都健康。

後來，實驗室年輕的負責人找到，問是不是有個生病的兒子，是不是很需要錢。

“……如果有足夠的錢，你兒子可以活到年，甚至可以活到七老八十。你想要賺錢嗎？有個特別殘酷、特別煎熬的活，但給錢非常高。”

周婭隻問了一個問題：“會死嗎？”

“不會，沒有命危險。”

周婭低垂了視線：“我從小沒有父親，十二歲的時候媽媽去世。除了我兒子，我沒有任何牽絆與親人，我要保住他的命。我願意做。”

因此，被介紹給了南鈞堯。

南鈞堯有很嚴重的心理障礙，他無數次幻想自己殺人分。他家裏有錢，一直有心理醫生跟著他，為他治療，進行幹預。

周婭是他的藥之一。

他的手刀，會劃破的皮，及皮之下的奧。每次，都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讓他可以釋放緒。

漸漸的，周婭覺得南鈞堯離不開了，有了自己的脾氣與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