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鈞堯從醫院出來,去見了心理醫生。
他過年期間緒不好,在周婭上發泄了兩次,第二次甚至剖開了腹部,讓周婭的抵抗力下降得很厲害。
雖然每次都有了全麻醉,事後也有專業醫生照顧,可上深深淺淺的傷疤,無法抹去。
“……我會永遠做個怪嗎?”他問梁醫生。
梁醫生認真做筆記,也抬頭認真回答他的問題:“在這個世道下,你對周婭的傷害,可以換一種剝削。
你剝削,但你也給了足夠的錢。老板會剝削員工,然後給錢。你對員工是神上的待,對周婭是上的待。
這兩者之間,誰更低賤、哪種更痛苦,是一個很難判定的課題。
從頭到尾,你沒有強迫過員工必須接你的神盤剝,也沒有強迫周婭接上的痛苦。”
“所以,你覺得我現在已經不是怪了?”
“不,你仍是怪。但怪也可以活下去。世道很殘忍。怪與普通老板,沒什麽不同,甚至怪給錢更多。”梁醫生說。
南鈞堯靜靜了煙,突然問梁醫生:“你為我工作,痛苦嗎?”
“痛苦啊。我從小接的教育,並不能讓我心安理得看到你把人當牲畜一樣玩弄。但我需要錢。”梁醫生說。
南鈞堯吐出一個輕薄的煙霧:“你可以找其他地方賺錢。”
“我和周婭有一樣的問題。”梁醫生的筆,輕輕點了下病曆本,“你給得太多了,多到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取代你提供的‘工作’。”
南鈞堯低垂了視線,將一煙完。
手指輕輕按在煙灰缸裏,梁醫生問他:“好了點嗎?需要正式開始診斷嗎?”
“今天不做診斷,我想聊一聊我的食。”南鈞堯說。
梁醫生:“你一向缺乏食的,總是靠毅力強迫自己吃東西,最近是又想什麽也不吃,打營養針嗎?”
“不,我最近,很想吃東西。”他道。
梁醫生詫異看了眼他。
他和南鈞堯已經四個月沒見麵了——見麵的時間、頻率,都是南鈞堯定。
南鈞堯不需要他,他就不用出現。
所以他並不知道他食的好轉。
南鈞堯沒有食,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胃不好。
他之所以有各種怪病,是因為他十五歲的時候,被他哥哥的死敵綁架,了三個月的非人折磨。
那些折磨,他能扛下來,非常不容易。他裏有多鋼針,至今還在,是因為斷了太多的骨頭。
那時候年輕,所以能扛下來,現在也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
——這就是為什麽他哥哥把他看得比親兒子還要重要,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都是為了彌補他。
然而他的心理創傷,卻很難治好。
害人長時間被折磨,心理上居然不抵劊子手,而是想要變劊子手。
為了抵抗自己殺人、折磨人的念頭,他哥哥花了重金請來很多的心理醫生,隻有梁醫生初次見麵時對他說:“你已經變了一個怪。想不想在人與怪之間掙紮求存?”
他留下了這個醫生,相伴至今十幾年了。
他沒有很多。
食、,他都沒有;對金錢也不,有時候僅僅是想要迫員工把一件事做出來,帶著十足的侵略,僅僅是要折磨他們。
因此,他的事業總好像顯得很功。
他每次切開周婭的,到的溫熱、的溫度時,才會有反應,然後在這個漫長過程中,自己抖著發泄出來。
雖然時間很長,過程很煎熬,釋放之後卻爽極了。
梁醫生告訴他,很多殺人惡魔也是靠折磨旁人來發泄自己。
一旦把自己定義為怪,就可以去接自己與其他人不同。
但他莫名其妙有了食。
“有個孩子,總能讀懂我的緒,給我推薦的食,都很好吃。”南鈞堯說。
梁醫生的表,有了點錯愕:“你有了‘好吃’這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