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的手,還是安排在九月四號,隻是換了個醫生,也換了一家醫院。
私立醫院,很多事上比較通融。
取出假這件事,並不比隆鼻容易。鼻子牽扯到麵部,是個風險不小的手。
前,醫生讓程程簽署了很多的免責文件;又和南鈞堯商量好手細節,且需要三名專科醫生在場,準備好充足漿,有了個萬一,可以立馬補救。
程程提前一天住院,為手做準備。
南鈞堯沒有出現。
直到程程進了手室,才看到穿著藍手服的南鈞堯。
他戴著眼鏡,衝點點頭。
鏡片有點反,程程看不清楚他表。
“……是局部麻醉,對嗎?”程程問醫生。
醫生點點頭:“對。”
“我隆鼻的時候也是局麻。醫生磨我鼻骨,那種聲音我聽得見,全程都很清醒。我特害怕,所以對取出假這件事很猶豫。”程程說,“很清醒狀態下,別人切開你皮、你下的東西,覺上比任何一種酷刑都糟糕。”
醫生笑笑,隻當在閑話家常。
旁邊的南鈞堯,神卻很繃。
程程看了眼他。
他低垂著視線,和主刀醫生說話,商量等會兒的手細節。
麻醉藥打好了之後,待麻醉起了效果,就正式開始手。
南鈞堯拿了手刀,走到了程程麵前,低聲對說:“別害怕,很快的。”
程程嗯了聲。
準備就緒,南鈞堯下了第一刀,非常的穩;然而到了第三刀的時候,他的手開始發。
皮下的氣味、以及的紋理,曾經讓他那麽舒服。可程程的這一切,卻讓他的大腦在抖。
他倏然覺疼。
不知緣故,就是覺得自己的臉也被割開了,疼痛讓他幾乎要作嘔。
手才開始,南鈞堯往後退,跟主刀醫生說了幾句什麽,快速退出了手室。
他衝到了洗手間,嘔吐了起來。
明明讓他很舒服的驗,此刻卻那麽糟糕。
他耳朵裏約聽到程程說“磨骨”的聲音,簡直骨頭裏都發寒。
這不是他。
他不應該有這樣強烈的生理反應。可他的胃比他更誠實,不停翻滾——也許是他很久沒吃東西,胃在造反了。
和程程分開的這段日子,南鈞堯又恢複到了那種沒有食、沒有的狀態裏,需要靠打營養針維持他的生命。
胃裏沒什麽可以吐的,全是黃水。
他趴在醫院的洗漱臺上,嘔吐導致眼淚鼻涕齊流。
他半晌抬頭,瞧見了鏡中的自己。
這個瞬間,他覺得自己惡心又醜陋。
程程取出假的手很快做完了,需要住院一兩日。
南鈞堯沒有留下來,也沒有看。
直到程程快要出院的時候,收到了南鈞堯微信。
他說:【程程,我懂你為什麽惡心了。我已經明白了。房子送給你了,贈與合同助理會給你。希你可以接。】
程程的鼻子尚未完全好,收到了這條微信,看了又看,淚水模糊了視線。
過了半個小時,才回複:【好。】
南鈞堯沒有再回。
倒是南鈞堯的總裁辦助理,很快打電話給程程,給送了贈與合同,告訴應該多稅等各項事宜。
程程鼻子還沒消腫,青黃發紫。
認識南鈞堯的時候,是剛剛隆鼻不久,也是這麽一副鬼樣子。
結束這段關係的時候,取出了的假。
隆鼻的初衷,跟南鈞堯沒有任何關係。但仔細想想,這個假的存在,好像是特意為了南鈞堯準備的。
南鈞堯吐槽了無數回,說的假像東南亞人,不好看……
程程歎了口氣。
房子裝修一共花了170萬,程程很快結清了尾款。
特意去看了眼。
裝修公司收工時候贈送了一次全屋保潔,打掃得非常幹淨。
程程站在那裏,覺得無比陌生。
這不是的房子。
裝修一切都是想要的,完度有九,但不是的家。
鎖上門走了,而後再也沒去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