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親生兒，安義侯夫人不消片刻就穩住了心神，隻要自家兒不吃虧，其餘的都不重要。

安義侯夫人板起臉，有了幾分母親的威嚴：“急急忙忙跑回來，話也沒聽清楚就開口，我還沒呢，還不快給夫人賠不是。”

徐清歡上前倒茶給廣平侯夫人：“我年紀尚，還不急談婚事，多謝夫人一片意。”

廣平侯夫人半晌才道：“這……不問問侯爺嗎？兩家結親是早就定下來的，再，大姐年紀些怕什麽，我過門時也不過才十四歲。”

“夫人為何會在那樣的年紀嫁給侯爺呢？”

廣平侯夫人再一次看向徐大姐，徐大姐臉上帶著幾分笑容，好像隻是單純的好奇。

徐清歡道：“我聽西北也是苦寒之地，夫人年紀輕輕還要育侯府幾個孩子當真不容易。”

廣平侯夫人崔氏是繼室，被抬進侯府時，廣平侯就已經有了長子、次子、長三個孩子。

那時候邊疆不穩，廣平侯一心撲在戰事上，親也是一切從簡，拜過堂之後，廣平侯就將崔氏丟在家中，帶著人守關去了。

跟著李煦初到北疆時，聽過崔氏的事，崔氏剛剛嫁廣平侯府時不被太夫人喜歡，就是廣平侯的兩個兒子見到除了行禮之外，也不肯多一個字，加上廣平侯對崔氏不聞不問，家中上下竟沒有一個人將當做夫人看待。

換做尋常子大約早就不住。

大約是崔氏娘家人都已經不在人世，崔氏實在無所依靠，就這樣生生地了過來。

後來廣平侯世子爺生了場大病，崔氏不怕染疾，親力親為地照顧世子爺，終於得了太夫人歡心。

太夫人越發喜歡這個兒媳，不惜裝病將廣平侯騙回家中，好教這對佳兒佳婦有機會相，崔氏也是爭氣，很快懷了廣平侯的骨，雖然不幸產，卻換來廣平侯更多憐。

李煦母親聽了十分歎，崔氏家中遭難，盡數被藩人所殺隻剩下一人被廣平侯救下，崔氏是廣平侯“撿”回來的也不為過，廣平侯能這樣寵崔氏，自然不是因為崔家多顯赫，崔氏手中有多嫁妝，而是崔氏一心一意為夫君著想。

前世徐清歡聽到耳朵裏一笑而過，的份和嫁妝在李家眼中始終是一刺，用得著時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用不著時就讓他們如鯁在。

可誰不願嫁高門？

若不是中山狼示弱讓人憐憫，又怎會低頭眷顧與他。

經過了這些，不再相信什麽矢誌不渝，生死與共的。

此生肯嫁人，就隻剩一個可能。

那就是遇見個強大的盟友，為他排憂解難，他也要有足夠能力護得和家人周全，同樣的付出，收到同樣的利益，這樣才公平。

“你這孩子，怎麽倒扯我頭上來了，”廣平侯夫人道，“我那時倒真是因為家中出事，不得已，清歡是侯爺的掌上明珠，是該多留幾年在邊，不過……”

廣平侯夫人到這裏抿了一口茶：“安義侯這幾年常常來西北，很是喜歡我們昱哥，去年更是將隨佩戴的一柄長劍留給了昱哥，聽那是安義侯祖上傳下來的，就是前幾日安義侯還寫了書信來西北，若不是有這些前，我家侯爺也不會冒失的去請保山。”

“或許他是因為沒有準備禮才會送出配劍，”徐青安著探出個頭來，向廣平侯夫人行過禮後接著道，“就算騙吃騙喝也是常有的事，妹妹的婚事還得祖母做主。”

廣平侯夫人皺眉起，臉上那禮貌、溫和的神一掃而：“多無益，進京之後我們就知曉結果了，相信安義侯必然會給我們個解釋。”

“夫人，”徐清歡快走幾步上前，“最近家中可出了什麽事？”

廣平侯夫人臉微變：“前些日子收拾箱籠時，是丟了些東西，是微姐兒告訴你的？”

徐清歡搖頭：“我是猜的，”指了指院子裏的下人，“夫人來徐家做客卻帶了這麽多人在邊，我們話的時候，他們半點不敢怠慢，家中下人奉去的茶水、點心也不曾，這般心翼翼的模樣著實奇怪。”

廣平侯夫人歎氣：“眼見就要啟程了，不能再出什麽子，心些總是好的。”

廣平侯夫人上了馬車，遠遠離開了徐家，邊的媽媽才鬆懈下來：“徐大姐真是厲害，我們做什麽都被看在眼裏。”

廣平侯夫人整個人不出的平靜，半晌才道：“厲害才好，證明我們沒有找錯人。”

……

“回去之後定然不能饒了他，竟然沒有得了母親的應允，就與廣平侯定下婚約。

這樣下去還了得，膽子大了不得要在外麵養。

母親可不能大意，發現了就要管，有句話得好姑息養。

他訓人是一套一套的，打人也是劈裏啪啦的，到他自己就什麽都顧不得了，惹出大禍來可怎麽辦？”

徐青安喋喋不休地著，雛從荷包裏掏出一把黃豆聽得津津有味兒。

“住，”安義侯夫人道，“怎麽敢這樣你父親。”

聲音雖然嚴厲，臉上卻沒有半點的慍。

“兒子可是為了您，”徐青安蹲在地上，“嚴妻在旁，家宅興旺，父親又不如您聰明，您管他是為了他好。”

安義侯夫人攥起了帕子：“我當然要跟他問清楚，看他還瞞著我做了些什麽。”

哄了一通母親，徐青安麵如春風地去尋徐清歡：“妹妹放心，誰若是強迫你嫁給他，先要從我的上踏過去。”

徐清歡沒有話，吩咐孟淩雲：“車馬準備好了？”

孟淩雲點點頭。

“妹妹要去哪裏？”徐青安皺起眉頭，“明日我們就要啟程了。”

“沒錯，”徐清歡道，“正是因為要走了，才必須看個清楚。”

馬車一路到了義莊。

孫衝已經等在了那裏：“大姐，您真要親眼看嗎？”

徐清歡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孫衝這才將手中的香遞給雛：“燃香驅趕氣，會好些。”

一扇門被推開，極其刺鼻的味道頓時撲麵而來，徐清歡雖然掩住了口鼻，肚腹之中還是一陣翻騰，還是強忍下來跟著孫衝上前去。

木板上放著，整個如同漲起的皮筏，黃的浸了鋪在上的布。

孫衝上前將布揭開，目是張腐爛不堪的臉。

徐清歡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形，快步走出門，彎腰嘔了出來，好半才住洶湧而來的惡心。

“大姐，我您不要去看了，”孫衝歎息道，“別是您，我也已經吐了幾次。”

“我沒看清楚，”徐清歡道，“還要再進去。”

孫衝愕然：“怪不得知府大人，這樁案子不必瞞著您，您知道了或許能夠幫我們找到更多線索。”

徐清歡道：“被這樣毀壞，顯然是要藏他的份，所以……必須要看得更仔細。”

…………

今還有更。